容姑娘下意识地朝腰间看过去,没想到竟然一眼先扫到了自己半个雪白的肩膀。当下脸颊通红,娇俏的咒骂道:“登徒子!”

    什么?俊美男子心中一惊。方才他只顾着救人并没有想着其他便冲了过去,只是没想到一个眼神撞进怀里的剪水双眸里,竟然令自己情不自禁的失态了。

    男子微微有些尴尬的缩回了自己的手,他并不是随随便便的登徒子,也不是风流潇洒的多情公子。至于姿容秀丽的女子,这几年他也不是没见过。

    毕竟早已成年,虽然还没有成婚,但这些年父亲陆续送过几个相貌端丽的女子想着来服侍他,当然也有地方上的一些想要巴结他,或者是与他关系本就不错的为他相看,但不知为何,他却似铁树一般,完全没有那个心思,毕竟如他这样的人本就是个灾星。

    他一人便罢了,何苦再带累了别人?

    容姑娘羞愤地一个转身,紧咬着下唇慌忙将自己整理好:自己一天之内居然被两个陌生男人占了便宜!好吧,虽然这个男人救了自己,她应该感激,但是她就是好气!真的好气!

    这么想着,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另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还有那句:“还有什么好回去的!他死了也是活该!”“我对你不够好吗?!你竟然还想着将你卖了的老不死!”

    一瞬间,似乎所有被自己刻意遗忘支离破碎的回忆竟然一幕幕有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是啊,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是那样一个绝情的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毫无怜爱,不顾她声泪俱下苦苦哀求要用她一生的幸福去换取自己的利益,而另一个她曾经为他奋不顾身的男人竟然根本从来就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什么家国天下,什么身不由己,什么两情缱绻,什么比翼双飞,都是借口!都是骗子!

    抬起衣袖抹去了不知何时滑落的两行清泪,容姑娘凄然一笑:泪?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的泪竟然还没有流干吗?可笑,真是可笑。

    云沐白颇为疑惑地打量着这个英挺桀骜的男子,这人看起来与云沐修年纪相当,但是身量明显比云沐修要健硕的多,气质上与云沐修也是完全不同。眉眼清冽凛然,却竟然叫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正在这时,一队二三十人的铁甲骑兵从远处渐渐围了上来,领头的几个兵士高举着火把,瞬间将客栈围的水泄不通。为首的一个兵士赫然看见了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立刻翻身下马匆匆上前去单膝一跪:“属下来迟,还请大皇子恕罪。”

    “将地上躺着的,还有屋里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仔细搜查还有没有其他受害的百姓。”

    他竟然是大皇子?!

    云沐白懵了,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副处变不惊,从容不迫的模样,脑海里一直回旋着那个兵士的声音:大皇子?!他叫这个男子大皇子?!

    这里是天靖的疆土,那两个贼小二又说大皇子要来,所以才吓得要命。这么说来……云沐白的心“扑通扑通”快得仿佛要跳出来,他微微张开嘴,想要笑又想要哭:眼前这个目若朗星,器宇轩昂的人竟然就是他的亲哥哥!是他想了这么多年却始终不得见面的亲哥哥!

    此时,容姑娘也早已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努力着一脸风轻云淡地走到了云沐白身边,可一扫眼却见他这副哭不出笑不出又痴痴望着那黑衣男子的模样,不免对天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我说小子,你不会真如那淫贼所言,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什么特殊癖好?!云沐白愤然了过去:“我呸!小爷我像吗?!”

    那边萧宸晧安排自己手下的兵士进去搜查,此刻也得了空,朝着这二人走了过来,一拱手道:“在下萧宸晧。二位没有受伤吧?”

    云沐白看着离自己这般近的萧宸晧,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想叫他一声哥哥,可是他不能。他的身边有个身份成谜的容姑娘,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兵士,还有他本来就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全天靖乃至各国都知道“他”已经随父亲哥嫂去了西夷。

    眼下他是谁他自己都说不明白,又怎么能去认这个哥哥?

    萧宸晧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跟前的这两个人,方才他只顾着情不自禁的失态,丝毫没注意到另一个“姑娘”。现在看过去,竟然觉得这姑娘生的清奇的很。

    再一仔细端详,萧宸晧不禁哑然失笑:这哪是个姑娘啊,这分明就是个相貌清俊的小伙儿!只是他这身装扮又是为的哪般?可是看着看着,萧宸晧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些许隐隐的错觉,这个少年真的有些似曾相识……

    只是不待他细细思量,便听得那个娇媚的声音道:“多谢这位公子搭救,小女子无事,只是我旁边这个木头呆子挨了那莽汉子一掌不知道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