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姑娘落二姑娘的脸,就是在警示,也是在告诉姨娘,降香院不为他人做垫脚石。

    若姨娘在这个时候为陈家二郎说话,怕是会彻底惹怒了降香院。

    要是闹到老爷跟前...

    老爷向来将大姑娘看的重,介时会偏颇谁一目了然。

    是以,姨娘说和陈家这桩婚事,百害而无一利。

    “依老奴看,这事儿怕是不成。”想通这其中利害,张嬷嬷便劝道,“老爷对大姑娘的婚事盯得紧,姨娘可还记得,去年冬月陈大夫人还专程来说过这门亲事,当时老爷一口便回绝了,待大夫人走后,老爷还发了好大一通火,将那陈家二郎骂的一文不值,若姨娘今儿要从中说和,定会惹了老爷不喜。”

    说罢,张嬷嬷恨铁不成钢道,“若二郎争气些,也断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苏府这门亲事,霖安城哪个不眼馋,要是能落到陈家头上,于姨娘可是大有利。

    只是可惜了,陈家以往勉强算的上是个书香门第,也不知怎地就养出了陈二郎这粒老鼠屎。

    “要是大郎还未娶妻,姨娘说和说和,倒还能有几分把握。”

    大郎虽算不得年少有为,但起码品行端正,不似二郎,臭名昭著。

    别说苏府了,哪个正经人家敢将姑娘嫁给他。

    陈姨娘眼神微暗。

    她知道张嬷嬷说的不错,此事于她的确弊大于利。

    然,当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小小的药包上时,眼底又盛起几抹异样的光,沉默良久后,突然道,“若是,此事与我无关呢。”

    张嬷嬷一怔,视线跟着落在了那药包上,身体一颤,“姨娘,这是何物。”

    陈姨娘抬手捏起那药包,眼底划过一丝厉色,“这是二郎给我的,能神不知鬼不觉成就好事的东西。”

    “姨娘!”张嬷嬷失声道,她活了大半辈子,哪还能不明白那是什么。

    她面色震惊的看着陈姨娘,“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事发,姨娘可就...”

    “嬷嬷。”陈姨娘打断张嬷嬷。微眯起双眼一字一句道,“富贵险中求。”

    “嬷嬷也看见了,这些年不论我怎么努力,都只是一个姨娘,即便是握着管家之权,也依旧是屈于人下。”陈姨娘缓缓道,“原本以为,我为老爷诞下三公子,老爷看在小公子的份上能将我扶正,可是老爷对此提都不提一句。”

    “我表面看着风光,掌苏府账本,在外人看来,姨娘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无憾了,可谁又知道我的苦!”陈姨娘眼底逐渐泛起猩红,掺着压抑已久的疯狂,“老爷的俸禄哪够养这一家子人,这些年还不是靠着我去经营那些个铺子过活,可她苏月见呢,她手里握着她母亲的丰厚嫁妆,一个子儿都不往外蹦,不论我怎么待她好,她都是个白眼狼,这些年,你看我何时得过她一分好处了!”

    “还有老爷,说什么那是大姑娘的嫁妆,不许我打主意,大姑娘大姑娘,他的眼里只有大姑娘,何曾关心过二姑娘和三郎!”陈姨娘愈说心头的火气愈甚,声音也尖利了起来,“他也不想想,任大姑娘将那些东西带走了,二姑娘怎么办,三郎将来娶亲怎么办,靠着他那点子俸禄吗!”

    张嬷嬷往外头看了眼,急忙劝道,“姨娘小声些,被人听了去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