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一直默默在化妆间陪着她,陪到化妆师也完成工作离开,看着她镜中的模样,目不转睛。

    令青青接过大衣穿上,看着关河,“你请客的摊儿你倒不去?”

    “不去了。”

    “为了我?”

    “……嗯。”关河斟酌着词句,“我不放心……”

    他一句话没说完,心尖上的朱砂痣凑了过来,她靠的那么近,呼气打在他的脖子上。

    令青青要一个拥抱。

    关河紧紧搂着她,希望自己的热气能暖化她承受的风刀雪剑,她这么好,怎该遭受这样的痛苦。令青青感受到他的心意,她靠在坚实宽阔的肩膀上,与世隔绝,不多思,不多想,只有长久拥抱她的人,爱她的男人。

    她太痛苦了,需要拥抱,需要亲吻,需要抚爱。

    “砰。”

    高级套房里摆着的品牌红酒被打开了,令青青吩咐房间主人倒酒,晶莹的酒红色在玻璃杯跳跃着,有股,嗯,令青青懒得想形容词,有股葡萄的香气。

    她坐在吧台边儿看着关河,此刻最想问的是他当初为什么要走,他如果跟自己成眷侣,也许自己就在话剧台上打滚,拿不了那么多奖杯,可也不会流那么多眼泪。

    这话不能问,问了不过是重温被抛弃的耻辱,因此令青青笑一笑,举起酒杯跟他碰一碰。这酒不好喝,令青青抿了一口就再不愿喝它,将沾染了唇印的高脚杯在吧台上推着玩儿,故意去撞他。

    关河配合她玩儿这种无聊游戏,几次三番之后终于问:“你跟容一……”

    令青青摇着酒杯:“完了。”

    她微微笑一下,这一笑全然是成熟女性的样子了,关河看着她发呆。

    令青青说:“没有不完的东西,我跟他消磨尽了,多正常。”

    只可怜她只剩这个家苟延残喘,从前还有个样子,现在连样子都没有了。

    令青青探身去摸近在咫尺的一个合适男人的脸。关河脸上有细密的胡茬,令青青印象里的关河还是那个神采奕奕的青年学生,时光如白驹过隙,难得他还爱我,如他最爱我时一般。

    夜凉如水,令青青莽撞地去亲吻他,她的嘴唇是凉的,关河是热的。

    她始终心事重重,满怀忧虑,此刻一切无需在意,只是男人温柔的眸光和湿润的唇。我们藉此逃避世间嘈杂,不讲爱也不讲恨,只是金风玉露一相逢。

    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是迷恋的,令青青知道关河喜欢自己,问出口,又不合适,只要他喊自己的本名。

    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急,她识得这声响。

    “月亮,月亮,月亮……”关河一声声唤着她,一个吻落在她的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