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连爬带滚站起身,自知理亏,便不在此事多做纠缠。

    珠光荧荧,被衬得有些月白色的雪袍,此时出现点点血迹,有如红梅点点,汇聚如画。

    “你受伤了!?”姬雪看了看宋玉后右侧肩膀,直至腰背,那里因为之前替她挨了荆棘刺伤,此时有些划痕,以及密密麻麻的刺伤,甚至有些伤口还有黑刺扎进肉里。

    宋玉不自在地撇过脸,“小伤,无碍。”

    姬雪闻言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无碍?把衣袍脱了我看看,”说着就要上前扒。

    宋玉眼睛瞪得姬雪还大,面白如雪的脸颊上,出现了两坨淡淡的绯红,说话都是结巴的,不停往后退,“不、不妨事。”话未说完,撕啦一声,这件新出炉的衣袍,步入了姬雪衣袍的后尘。

    宋玉:“……”

    姬雪:“……”

    静默了一会儿,两两相视,姬雪捧着另一截断袖,干笑着打破这迷之沉默,“这布料太着实过脆弱。”

    外袍撕裂,露出里衣的宋玉也非常尴尬,好半天憋出几字,“说的及是,下次不买。”

    布行掌柜:???关我啥事?为什么撕裂,你们心里没点ABC数吗?

    又陷入尴尬的氛围,姬雪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直视宋玉,“正好,我帮你拔刺。”

    此时被按在地上,脱了半边膀子的宋玉身子僵直,直直地目视前方,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僵坐着,“有、有劳。”

    ****

    昏黄的灯光衬照在脱落且霉点的白墙上,诱人的菜香味弥漫在空中,给这微低而窄的客厅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氛围。

    厨房里排气扇呼呼转动着,吧嗒一声,开关键被按停。

    “妈,吃饭了。”橘黄的灯光下,清瘦的少年挽着袖子,端着一盆紫菜汤,往方桌上放好。

    汤是用白瓷海碗装着,少年稚嫩的的双手已经被烫红,而双手的主人却毫无知觉一般。

    少年刚说完,右侧房间里窜出一个莫约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围在桌边,看着桌上的饭菜,默默地吞咽口水,转身跑到左侧屋子里,看着床上躺着的面色发黄,脸颊凹陷身子棱瘦,活似行走的骷髅架子的中年妇人,欢快地笑着,“妈吃饭了,哥今天做了您最爱吃的土豆炖肉,可好吃了!”

    看到小男孩,中年妇人无神的双眼终是露出了一丝光彩,嘴角轻扯,却是不停咳嗽,“咳咳乖,你和你哥先吃,妈再躺会。”

    小男孩年龄还小,对家里发生的事还一知半解懵懵懂懂不知事,摇头晃脑点点头,“那您饿了记得吃啊!”

    在外边的少年轻车熟路地端着一碗饭菜,和一碗汤水,放在床沿旁的桌子上,扶着中年妇人坐起,半靠在床上。

    未了,将碗递给中年妇人,又拍了拍小男孩,“妈您吃,”而后牵着小男孩走出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