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

    “汪直义子毛海峰抽刀在手,赵大洲退避三舍。”

    吴志沉默下来了,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如果赵贞吉要对钱渊动手,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汪直太客气……如今在很多海商眼中,汪直和钱渊是穿一条裤子的。

    长久的沉默后,吴志低声问:“确认钱砍头在侯涛山?”

    “确认,每日还要去码头兜一圈,我派了人盯着威远城,入城只有一条道,钱砍头并未入城。”

    “威远城暂不用担心,城内城外兵丁乡勇约莫千人。”吴志在心里盘算了下,“八家聚集人手至少千人……”

    “直冲码头,沿石子路杀入山中。”周复冷然道:“多携火油,烧了码头,库房多是木制,储藏多有棉布、丝绸、茶叶,一把火烧了!”

    吴志舔舔舌头,“这段日子倒是联络到几伙人手,只要火起,必然来抢一把!”

    “还有对面金鸡山的那帮人,都是吃惯了肉的,难道肉到嘴里不往下咽反而往外吐?!”

    这段时间的赵贞吉忙的不可开交,实际在双方眼里……在周复眼里是努力完全没用到点子上,在钱渊眼里,呃,他完全是当笑话看的。

    不过忙了二十多天了,赵贞吉终于将事情从头到尾打探清楚……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通商实有重利,也难怪……”黄师爷抿了口茶,“东翁,光是收缴税银就丰厚至此,更别说那些商贾出海贩货了。”

    赵贞吉淡淡道:“但只看到一本账册,收缴数十万两纹银……银子去哪儿了呢?”

    “荆川公提到,他平价收购海商运回的粮食,为此在宁波府修建粮仓十余处……”

    “那用不了多少银子。”赵贞吉嗤之以鼻,“已然打探过了,东南一两银子购一石到一石半精米,而海外收粮,一两银子能购三到四石精米!”

    黄师爷咽了口唾沫,伸手往西北处指了指。

    赵贞吉微微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宁波府西北处是金华府,再西北就是处州府,胡宗宪正在处州督战。

    赵贞吉本来就是来找茬的,找胡宗宪茬的,自然很容易联想起……胡宗宪招抚汪直,钱渊和汪直合作设市通商。

    而汪直偏偏和胡宗宪是徽州老乡,钱渊偏偏早在多年前就和胡宗宪交好……一条似乎非常清晰的线在赵贞吉眼中显现出来。

    “东翁,此次不可孟浪……”

    黄师爷的话说的委婉,但赵贞吉听得明白,幕僚这是在说,这次可不能将钱渊带进来,也不能将汪直带进来,只能针对胡宗宪一个人。

    这二十多天里,赵贞吉三度上象山岛,前来剿倭的杨文一无所获,倒是前天传来消息,又有倭寇偷袭象山岛,杀百姓数人。

    赵贞吉有点遗憾,倭寇实在不给力啊,都是小打小闹,如若能攻破县城,那胡宗宪这次就难逃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