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以来,郭惜若第一次以这么狼狈的姿势,被人压在沙发上。

    脑后的头发散着,肚子上压了个人,她有些呼吸不顺,像被只人形的猫妖缠住了身体。

    换成是别人,她早就一把推开了,踹一脚都是轻的。

    偏偏捧着她脸蛋,一边拨弄她头发,一边扑簌簌掉眼泪的少女,就是她毫无办法的哭包。

    “车祸怎么会伤在头上?是不是当时很严重?”

    叶紫找到了郭惜若头发里缝过针的地方,那里还没完全好透,头发刚长出一小节,像是被割过的草坪刚生出一点草渣。

    叶紫心疼极了,红着眼眶像只软乎乎的兔子,看着结痂的地方,泪汪汪的。

    郭惜若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无奈的落到少女后背上,胡乱抚了两下。

    “不疼了。没事。”她别过脸,有点不太适应。

    她们郭家的人,真没有这么温柔说话的人设。

    老爷子和她总是互相叫板,怼来怼去。

    她那二世祖父亲常年不见人影,混迹于女人堆里,没个父亲的形象。而高蓉女士,又常年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标本,说话像个机器人一板一眼。

    哭包是她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温柔的人。

    不过就是脑袋上有个看不到的疤,早晚会消去,哭包哭得好像她掉了颗头…

    这种被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是如此的陌生又熟悉。

    作为郭惜若时,她很少经历这样的时刻,甚至从未有过。

    然而作为哭包的那只兔公仔七七时,她却被如此小心呵护了两年多。

    “肯定很疼……”叶紫哽咽着,一下又一下,小心的摸着七七的头发。

    大小姐的手下意识环住了少女,像搂着个精致的洋娃娃,嘴里还别扭的说一些哄人的话。

    “我养好了才来的,已经好了。”

    叶紫抱住她,脑袋蹭着她脖子,呜呜呜的像个小粘人精,扒拉着大小姐不放。

    “七七,我好想你。”

    哭包不愧是哭包,还是水做的性格,一边是心疼着大小姐身上伤,一边又很内疚,眼泪一颗颗全往大小姐脖子上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