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看小王八蛋鼻孔朝天的模样就知道毫无新意。

    严信还在苦苦思索怎么卖主求生,帘子又被掀开,来着是个身着大梁衣冠的中年儒生。

    严信一双眼盯着那儒生,儒生似乎有所感应,也直直向他望来,皱眉问:“你是西北军的军师?”

    严信直觉文人应该拉的仇恨少些,张嘴就应下了,“是。”

    “名讳为何?司职为何?”

    “蓝清平,房山人士。司职,不过为……”,严信欲言又止地看符规一眼垂头道,“为军中祭酒。”

    符规被噎住,你个山鬼模样还敢冒充我家清平!隔应人的花样还真层出不穷啊!

    晚间,严信给人单独关到给马倌住的烂屋里,儒生拿着盘围棋过来找严信。

    终于盼到说客了,严信施施然地与他边下棋边谈天说地,儒生扯东扯西地不住打听符规的私事。

    严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就将符规剖开抬上祭台。

    严大人如此合作,儒生仍没褒奖他的样子,留下他在这里天天与隔壁一群马儿相对,除了捉虱子梳马毛就无所事事了。

    一天晚上,一干杀气腾腾的敌兵杀进破屋子,严信缓缓将目光从脚盆抬起来,落在面含不豫的边东王身上,其身后的儒生轻描淡写地开口,“清平啊,脚也不用洗了,说不定今晚你便要上路了。”

    见严信无动于衷,儒生咳一了声,又道:“你们来时的事我也听说了,边东王拿了符家三郎当质子跟大梁讨要坦苏河以南三百万公里,如谈不成,符规定然小命难保,何必与他做个同命鸳鸯?我主怜惜你是个人才,只要你让我主心愿达成,符规可以平平安安回家,老夫也可保你在这王旗下必有大展宏图之日!”

    什么同命鸳鸯!严信满怀隔应,似笑非笑地,“许方聪,你今日可算宏图得展?”不待许方聪脸色灰跌,立即问:“‘我能当个什么官?”

    许方聪一下被问住,想含糊其辞,“好过侍候阉人。”

    严信毫无兴致,“凭符长风的性子,他就是一刀宰了符规都不会向朝廷提和你们谈的。没儿子还可以再生,赔了符家的尽忠报国的名声,符家还能留个活口?天子就一个,两只眼睛的将军还不好找?”

    许方聪点头,“就是要符规他自己挣出个生意,他知道西北军的软肋。”

    严信哼地冷笑,“早说你们要招降符规不就完了!”

    许方聪故作深沉摇扇,“各种可能都要试一试。”

    严信热切地提议:“符将军爱男子,你主子何不投其所好,给他送几个水灵灵的少年吹吹枕边风,不就舍不得死了?”

    许方聪摇头,“符规哪是这么好胡弄的,送去少年都被他用刀划花了脸,没一人能近身。”

    严信无可奈何,“这么不怜香惜玉?那我也没法。”

    “符规疑谁都不会疑你,毕竟你们曾经相好过,再亲近几回央他将全诗写下来也不难。”

    去你娘地跟他相好过!严信暗骂,拣起脚布仔细抠脚丫子,“我也想活命,但这事儿恐怕难成,你也知符规疑心大,再说事成,缷磨杀驴我能落个什么好?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