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连夜关进冷宫。

    容月呼出一口浊气,事已至此,她心头最后一点希冀如今看来不过是奢望而已。

    她父皇的确不配做一个皇帝。

    至于她的好皇叔容恪,自古成王败寇。也怪她,没早些看透他的真面目。

    “走到今日都是我咎由自取,莫再哭了,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

    说罢,容月从袖子里拽出一串珊瑚珠子,这珠子仍旧泛着光泽,可见平日里是时时握在手里的。

    只一个动作竟叫她累的喘了好一会儿粗气,待平复一些了,才把珠子送到眼前看。

    看着看着,那双沉寂的双眼便蓄满了泪水。

    她此生无愧于大昭子民,无愧于容氏皇族,但她辜负了一个人,如今悔不当初,日夜心痛。

    早知今日结果,她当初定不会被人任意拿捏。

    “江逾燃......”容月握紧了珠子放在心口,“待我死后,不必通知他人,只一把火烧了成灰,同这珠子埋在一处。”

    她身上中了苗疆的巫蛊,已经时日无多,为免多生事端,她还是又交代了一遍自己的后事。

    云乐扑通一声跪在她身后,抽噎着说:“公主殿下,就让云乐随你去了罢!公主殿下对云乐恩重如山,云乐岂敢苟活?”

    容月牵起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他的家人还藏在江南,你要帮我照看的。你虽腿上有伤,却生的漂亮,到了江南找一户好人家嫁了,过安稳日子不好吗?”

    云乐:“殿下,没有您在,奴婢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容月:“好云乐,你活着,听话。江老将军身子不大好了,你去照顾着点,有什么事随时烧纸告诉我,我也好在见到他的时候告诉他,我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坏,好不好?”

    云乐闻言一怔,连忙说:“公主,世子不会怪您的,世子一定知道您的苦衷的。”

    容月叹息。

    如果转换视角,她只怕会更怨。

    一句有苦衷,她做出的事就不算数了吗?

    她仍旧记得她杀他时,他眼里的不可置信逐渐变为愤怒的样子。

    又是一阵北风吹过,墙角的那一颗桃树上,最后一片叶子随着风悠悠落下。她的裙角翻飞,一滴浊泪落下,空余一阵叹息留在风中。

    上元元年,新皇登基大典当日,曾荣宠一时的昭宁长公主于冷宫病逝,当夜冷宫走水,长公主昔日贴身侍女不知所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