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匕首往旁边一搁,蹲在地上看着一脸憔悴却还有心情打趣的慕时年,突然正色道,“服个软不行吗?”

    慕时年闻言,唇角一勾,“我是那种软骨头吗?”

    沈若白,“……”他捡起这把刀捅死他行不行?

    慕时年却在此时喘了口气接话,“我若是轻易服软,他反而会疑神疑鬼!”

    沈若白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他刚才出去跟我说的什么吗?”

    慕时年:“嗯?”

    沈若白抬脸看着他,“他提到了顾言溪!”

    慕时年原本散漫的眸光突然凝聚成一道锋芒,直接打在了沈若白的脸上。

    沈若白,“他让我转告,他有的是时间跟耗!”

    慕时年:“……”

    地下室里陷入了一阵死寂。

    “知道吗?他的势力其实远比想的那么强大,是不是觉得他将南三角毁了之后要东山再起需要时间,其实不是的,他只是带走了一批人而已,还有一大批的人是分散在了世界各地替他卖命!”

    “看到那一批杀手没有,他们都是各国通缉榜上的人物,这些亡命之徒被他养着,为他护航,又靠着他的庇护活动在黑白两间的灰色地带!”

    “慕时年,别以为把顾言溪送回去就能真的安然无恙了!”

    沈若白说着伸手压在了额头上,“可以无所畏惧,可身边的人呢?”

    慕时年缓缓地靠了回去,仰着头看着头顶泛着白光的灯具,突然问了一句,“我被关在这里有多久了?”

    沈若白直接坐在了地板上,语气疲惫,“三天了!”

    慕时年的眼瞳好似能透过那点白光晕染着散开,思绪早已飘远了。

    三天了,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在三天前进来时就感觉到这里的熟悉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记忆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有个严厉而不失温情的父亲,除了母亲尹夫人不同于其他慈爱的母亲,他算是生活在一个相对正常的家庭里。

    然而这三天里,当这些特殊的工具重新施加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身体本能的反应激起了他大脑里另外一个版本的记忆。

    记忆里的另外一个人从小被禁锢在这座宅子里,一直养到十六岁,他每天都会接受父亲所谓的完美训练,剔除掉人本身具有的懦弱,同情,害怕和退缩,伴随着电击和药物的干涉,他成了一个不怕痛不畏伤的冷血怪物,可慕白扬依然不满足,觉得他不是个成功的试验品,尤其是在一个晚上,他逃了。

    这对慕白扬来说是一个奇耻大辱,他圈养的试验品怎么能违背他的意愿逃跑?

    所以他派了人漫山遍野地搜查,二十几个人,最终却只剩下了一个人,那些人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