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个好皇帝,但未必是个好人。

    好人,也做不了好皇帝。

    靳月靠在傅九卿的怀里,他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身子太虚弱,现如今别想太多,北澜一切安好,只等着身子痊愈,随我一道回去。”

    “好!”她合上眉眼,“我会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免得到时候孩子们瞧见我,会吓着!”

    傅九卿低眉看她,“爹那关就过不去,他那臭脾气,只有能治得了!”

    提起靳丰年,靳月笑了,“知道我爹难缠,便小心些,哪日惹毛了我,我就派我爹收拾!”

    “收拾我就成。”他伏在她耳畔低语,“无需劳他人之手。”

    只要她快些好起来,他心甘情愿被她收拾。

    当然,他也知道,她舍不得。

    待靳月睡着,顾白衣便领着二月在外阁陪着,傅九卿则跟着宋玄青去了僻静的偏殿里。

    一个是大周的帝王,一个是北澜的七皇子。

    “月儿身子如何?”宋玄青问。

    傅九卿恭敬应声,面上无悲无喜,“裴大夫说,既已苏醒,想必半月左右就能下床。”

    “那便最好!”宋玄青如释重负,“她是大周的功臣,为朕除了燕王府的余孽,功不可没,朕一定会好好的嘉奖她。”

    傅九卿抬眸看他,不语。

    宋玄青略有心虚,恰海晟上前奉茶,将这些许心虚轻而易举的掩了去,“坐!”

    “谢皇上!”傅九卿落座。

    执杯在手,各怀心事。

    傅九卿是谁,端着杯盏掂量一二,便已猜到了宋玄青心中所想,但他不会开口,身为北澜七皇子,该有的架子理该端一端,否则这主动权,便算是拱手相送。

    他不愿,所以不会这么做。

    瞧着从容饮茶的傅九卿,宋玄青心头微紧,“七皇子……”

    “皇上可呼名!”傅九卿让了一小步。

    宋玄青点头,“傅九卿,当初离开京都城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朕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了,没想到竟为了靳月如此,倒是出乎朕的意料。”

    “出乎皇上意料的事,还有很多。”傅九卿呷一口清茶,优雅的放下杯盏,“早在数年前,皇上就打算擢升月儿,让燕王府失去这员虎将,也是因为如此,让宋云奎和燕王妃起了杀心,最后对靳月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