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第二日,薄野辰并没有来赴约。她有些气馁,饿了一夜肚子。

    此后她又等了他半月,最后一日她不想等这不守信用的侍卫了,准备自己去御膳房偷烧鸡吃,谁料那天天公不作美,下起瓢泼大雨,她烧鸡没有偷到,还淋了一身雨着了凉成了落汤鸡,回小主宫院时昏倒在御花园的路上……

    第二日醒来,姜星若发现自己在龙榻上。

    她心绪复杂,在皇帝宫里溜达了半天想回自己住处,女官和一众太监宫女都不准她走,说是皇上吩咐不让走,她气呼呼又忐忑地坐在龙榻上等到午时,薄野辰才下朝回宫。

    听得皇帝,也就是自己夫君的脚步声,龙帷内的姜星若万分紧张。

    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生得如何,但年轻是肯定的,皇帝登基时年方二十三,如今二十四,虽比她大了七岁,但也还是可以接受。

    她一颗心跳得快如沉鼓。脚步声停了,她垂眼,瞥见龙帷下一双玄色龙纹靴,玄色衣袍轻摆,龙涎香漫入鼻尖,她吸了吸气,自己伸手掀开了龙帷……

    对上一双好看的眉眼。啊,那个替她偷烧鸡的胆大侍卫,缘是当朝天子。

    亦是她的夫君。

    眼前的九五至尊眸若点星,飞眉入鬓,鼻梁挺立,脸如雕刻好了一般的棱角分明,目光锐利得不可逼视。他上朝所戴的冕旒还未摘下,玉石珠串摇摇晃晃。

    片刻后,他让宫人摘下了冕旒,只别了个玉冠,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袍,只是不像朝服那般繁复。

    姜星若忽的想到前朝诗仙所作名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的夫君,皎如玉树临风前。

    一下子,她脸上漫上了红晕。

    薄野辰的唇微微勾起,垂眸凝着她红晕遍布的脸蛋儿,伸一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她竟一缩,往后倒去。

    他手又探到她额头,说话的声音柔柔的:“不烧了。饿不饿?”

    她点点头,自己从龙榻上爬起来,自己穿了鞋,自己走到食桌旁,拿筷子吃东西。薄野辰跟过来,坐她右手,给她倒了一杯酒,她推却道:“侍……皇上,我不……臣妾不喝酒的。”

    他一笑,继续倒酒。“哦?你不喝酒?”

    “……是这样。”

    “那就不喝了。烧鸡好吃么?”

    “还行。不过没有你去御膳房替我偷的那些好吃。”

    “……”

    薄野辰动筷子替她布菜的手一顿,而后笑,说的话却吓人:“大胆,骂朕是贼子?”

    姜星若面色惶恐,是真的惶恐,毕竟这是皇帝,不再是那个替她偷烧鸡的小侍卫了。她慌忙放下筷子,起身要跪不跪的,低眉顺眼地出声道:“皇上,臣妾僭越了,现在是否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