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本来就很多时候都很残酷的,管阔无意之间提醒了她这一点。

    “你……有些什么感受?”管阔问道。

    李惜芸定定地看着他:“你希望我有些什么感受?”

    “这个我无法替你提出。”管阔抬起手来,停顿在上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取消了抚摸她秀发的打算。

    “我不希望看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场景,可是我只是一名弱女子,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其实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些的,我觉得就那样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其实也挺好。”她闭了闭眸子,先前的快乐很快便消失了,神情显得有些疲倦。

    心累。

    管阔靠得她更近了一些。

    她察觉到了,于是把秀首靠在他的肩头,说道:“我想坐一会儿。”

    他们沿着河岸坐了下来,夏夜里的景色一切都显得色调鲜明,那是黑与亮的鲜明。

    “我总是怕你死了,这一次也是一样……不,每次都是一样……”她的声音很是细微。

    “所以你很矛盾,因为你很清楚自己心里面的想法。”管阔感受着肩头她脸颊的温暖,心却很平静。

    “是的,看起来你也明白了,我不希望薛昭死,也不希望金安死,不过如果人生……只能够选择一个的话,我还是只不希望你死,要是在所有人中选择一个……”她的话语糯糯的,有些听不太清楚,但是管阔的心里面很清楚。

    “你一直都在说:我为什么会这么早来到金陵,因为于你而言,这里非常危险,随时随地都会爆发战争,但是不论你去往何方,我都已经决定了跟随,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也阻止不了龙椅上的那两个人,特别是北面的那个人,于是这些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管阔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些,想听的也不是这些,但是她就是这么说了,他也听见了,他觉得这些话也不算差,虽然很现实和残忍,但是看起来,李惜芸比自己要思维清晰得多,女人虽然是感性动物,但是有的时候却是理智得可怕。

    “困了,我想回去了,姬如是还在烟雨宫。”李惜芸忽然说道。

    她的这一句话的确是太突然了,突然到管阔愣了愣神,又马上接话道:“想睡觉了吗?要不要一起睡啊?”

    李惜芸神色变回了冷傲,她不慌不忙地将发簪拔下,又很迅速地一下刺了上去。

    一股剧痛传来,管阔觉得自己说她会拿发簪作为武器是对的……

    ……

    ……

    如果是在好几个月以前的冬天里,望仙门处的大人们一定会跳脚以抵挡扑面而来的冷气。

    不过在这样的炎炎夏日,伴随着这样清早的晨光还有微凉的空气等候在望仙门外,不得不说是一种享受——相比于几个时辰之后再上朝,而今的空气实在是太美妙了。

    最近这段时间关键的议题并不多,虽然每天的早朝看起来都非常热闹看起来挺有事的样子,但实际上那只是看起来而已。

    除了北疆和南国的战事,看起来的确并没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讨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