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侧头,恰好看到儿子正专注地望着他,冰冷的眼神瞬间一软。

    他一笑。

    “走吧,省的待会儿又热晕了。”甚尔揉一把惠的炸毛,捞起了儿子。

    五条悟也顶着毛巾晃悠离开。

    休息区的吧台,五条悟侧身坐到甚尔旁边的位置,单手托腮,一头略卷的白毛濡湿微垂,显得温和无害。

    “刚才说的不记仇,是真的?”

    “假的,”甚尔面无表情,“等我记起来那事儿就变卦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我的追杀吧。”

    五条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甚尔说这话的时候像在调|情。”

    “与其管我,不如操心你自己。”甚尔转头,“你眼睛最近出问题了?”

    湿毛巾略微掉下来一角,从缝隙里露出半只蓝眼睛。

    “哇,注意到了?甚尔莫非是在关心我?”

    甚尔直接问:“那个‘六眼’用起来很耗神?”

    “多吃点甜食就好了……”五条悟懒懒趴在吧台上,“六眼带来的信息量太大,消耗大脑;反转术式虽可无限修复大脑,但需要很多能量。甜食是我比较习惯的方式。”

    甚尔想起了草莓慕斯:“原来是这样。”

    “所以只要饿肚子,或者夺走所有能遮光的东西,我就不战自败啦。”五条悟语调轻松,“怎么样,我把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甚尔要用什么回报?”

    甚尔审视他:“你在用这种刺激的方法找乐子?”

    “怎么会呢。”五条悟笑着说,“你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知道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完全掀起了白毛巾,那双裸|露在外的漂亮眼睛与他轻浮的语调截然相反,显得无比深情。

    甚尔不由想到——必须遮蔽那双眼睛或许是来自神佛的仁慈。

    若是放任其注视碌碌众生,那么众生都会为其倾倒、折服,世间将再无宁日。

    就连他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交付出一次信任。

    “……”甚尔说,“禅院的单子我不接了。”

    “那是什么?”五条悟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