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哧!……”

    蔡秦离她两个书案的距离,听到身后的有声音传来,回头看去,见是林尧在唤他,转头看向朝他滚来的纸团。

    拆开纸团见上面什么也没写,不由挑了眉,后又反应过来,提笔在上面写上几个字又扔了回去。

    林尧拾起纸团,看到上面的字忍不住笑起来,这小子竟抓了只蛐蛐在课堂上玩。

    林尧收起纸条又看向吴江,见他在占卜算卦,忍不住佩服起他来,看不出来他在这方面还挺执着的。

    正要转回头,一见吴江变了脸,好奇的看了过去,桌上的铜钱三正两反,莫非是什么凶卦?又见他一脸不信邪的把铜钱收进龟壳里晃荡起来,“噗嗤”笑起来,她不信卦却也明白不能反复推算的道理,他怎得又摇起来了?

    林尧渐渐止了笑,面目表情轻松了许多,她是不是也该寻些事比较好?有事做总比听台上的老头在那摇头晃脑的讲学问好吧。

    对对对,不止如此,她还得搞些事出来才行,她若规规矩矩,郭玉祁关注不到她,她还怎么完成范希交给她的任务?

    林尧一双琉璃眸滴溜溜的打个转,提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一行字,唇角一扬就要朝蔡秦扔过去,哪知刚巧被秦吉看了个正着。

    “林尧!你干什么?”

    林尧顿时呆愣,这老头不是在闭着眼睛讲学问吗,怎的突然睁开眼睛了?

    “秦先生,您……您好!……”

    秦吉年近古稀,见识过的顽劣学生要多少有多少,见林尧有如此举动,顿时了然,看向她的视线也怒了不少。

    “好?林公子错了,秦某人可不好!说吧,你刚才要做什么?”

    林尧“嘿嘿”笑着,收起胳膊,“秦先生,其实学生是有一疑问。”

    秦吉一脸好奇的看向她,这两日林尧的大名在莱芜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她的壮举人人到耳熟能详的地步,她若是有疑问,他倒还真想听听了。

    “有何疑问?”

    林尧将手中的纸团偷偷塞至桌底,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下一礼,脆声开口,“先生,您讲了这么久,句句是一个“理”字,生命之理,社会之理,为人之理。学生想问,何为人?为人之道又是如何?”

    见林尧张口就要与秦老先生讲大道理,书寮斋数十余人惊诧不已,这小子不会是疯了吧?她竟要与先生探讨为人之道?除去院长,秦老先生可是他们莱芜最为德高望重的师者,由他培育出来的学生数不胜数,可谓是桃李满天下。据说连当今圣上都与之探讨过学问,她一个刚入学没两天的毛头小儿竟也要与他探讨学问?

    秦吉神色一凛,眯眼看向林尧,脸上亦是惊诧之色,“自天地伊始,人就是天地所化之物,万物之灵长,精神天生,后天养育,这有何困惑?再说为人之道,为人之道乃知命,知礼,知言,知仁,这又有何困惑?”

    “学生再问,何为知命,知礼,知言,知仁?”

    “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不知仁,无恕也!”看到林尧眼底的冷然气息,秦吉反问道,“我且问你,倘若有一农夫偶然在山间遇一只身受重伤即将饿死的白狼,又发现离他们不远处的洞**有两只嗷嗷待哺的狼崽,你若是那农夫会如何做?”

    林尧眉稍带起一个笑,“人生于世向来互不相欠,既不相欠,我自然绕它而行。”

    秦吉精神一震,挑眉道:“人之为善,百善而不足,你怎么能不去救它呢?更何况洞里还有两只小狼崽!三只狼,三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