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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浓,快些起来。”

    肩膀被人拍了拍,一入眼便是给她梳头发换衣裳的那个宫女,浓浓不明所以的打了个呵欠,“怎么了,又天亮了吗?”

    那名宫女眼睛亮亮的,带着喜色:“姑娘是该走了。”

    浓浓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拂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怂成一团往后缩了缩,闷闷地说:“我、我不去。”

    “你这是说什么话。奴婢亲眼瞧见是陛下亲自要的您,不必害怕。”宫女这样安慰她,其实她说谎了,她虽被指过来照顾浓浓,却是没有见过陛下的。

    没想到她这样一说,浓浓更害怕了,要不然算了吧。她像一只无害的小动物,毫无威胁力却在认真思考逃走的可能性,浓浓动了动手腕,睁着大大的眼睛甜甜道:“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她一笑,世间所有的色彩仿佛都黯淡了下来,宫女柳儿愣神了片刻,呆呆的点了点头:“……好。”

    浓浓从怀里递给她一张纸:“可以把这个带给一个名叫束乡的人吗?就说……”她抿了抿唇好半晌才组织好语言,“以后我想听他一字一字念给我听!”

    也许不会有以后了,鬼变成人,再从人变成鬼的话那是什么生物呢?若是真的有机会,她会飘在束乡身边去,就算他看不见自己,那她也要慢慢等着束乡也死去,这样他们就又能见面啦!

    束乡……柳儿听见这个名字下意识颤了颤,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他是哪个宫的?”

    柳儿一直是跟在太后身边的小宫女,见过许多话本子,里面不乏一些棒打鸳鸯的故事。她心里暗自说了声大逆不道,却还是想要帮一下这个仙子一样的小姑娘。

    浓浓迷茫的想了想束乡住在哪里,她……她不记得了。

    眼神飘了飘,浓浓把写着字的纸又拿了回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还是算了。

    浓浓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很笨,不仅不聪明还总是闹糊涂,她怎么忘记了呢,她没有问过束乡住在哪里,只知道他是在阁楼里。

    外面已经在催了,柳儿安慰了一会儿她,“不必害怕,以往抬着出来的都是不要命的大臣们送去的。”陛下年幼登基,行事虽然残暴了些,但是这一次可是亲口指定的浓浓。

    浓浓垂着眼帘,深呼吸。

    直到软着腿坐到了轿撵里,她才发觉自己今日穿的这般漂亮。红裙的布料柔软,裙角绣着暗纹,就连发髻也是她没有见过的精致。但是此刻穿的有多好看,她就有多害怕伤心。

    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装满了星辰光亮,一个胖些的嬷嬷拉开帘子将她扶了出来。

    天已经黑了,浓浓心是提着的腿是软的,怕得浑身忍不住颤抖,越往殿内走她就越害怕。强迫着自己不哭出声,在被带到一扇大开着的门后,浓浓忍不住了,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扶着她的嬷嬷。

    未来得及多想,她转身朝殿外跑了出去。

    “快抓住她!”嬷嬷急忙道,殿内站着的宫女不敢拦她。

    天色越来越暗沉,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点蜡烛,浓浓环抱着肩膀缩在门旁边,眼睛努力睁大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