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是第二日午夜醒的,房间空无一人,连酒香都散地一干二净,看来朝晔此时不在。司命推开房门,刚踏出去,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脚,司命吓了一跳,定眼看去,才发现是李清平。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也不知在这里守了多久。

    “你在这里干嘛?”

    李清平见司命出来,连忙站起,关切地看着司命:“娘子身体好些了吗?今早来看娘子,见娘子高烧不退,便请了大夫来。”顿了顿,他接受道:“大夫说你没大碍,只需要睡上一觉就好。可娘子身边没有他人,小生又不好与娘子同屋共处,便只有守在屋外。”

    司命顿时不知说什么好,她知今天的高烧多是因为以凡人之力使用法力所致,过了午夜法力恢复便无大碍。但司命并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得人如此关照,司命心中还是感激。“多谢公子关照。”她想了想,又道:“公子且等我一会儿。”

    司命溜去厨房翻找了一番,只翻找到几个馒头与花生,幸而还有一坛酒,她估算了一下,留了银钱才关门离开。

    客栈的烛火有些昏暗,幸而窗外的月光已经足够明亮,司命拉着李清平坐在榻上开了窗,举杯问道:“会喝酒吗?”

    李清平摇摇头,“不会。”

    司命也不在意,用茶杯给他倒了一小杯,“试一试。”

    李清平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拒绝,接过酒小小抿了一口,顿时被辣地直皱眉。

    司命瞧他滑稽的样子笑好一会,递给他一杯茶水清口,作随口问道:“公子日后有什么打算?”

    李清平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答道:“下次考试还有四年,我打算回家乡去再准备准备。”

    “不行。”司命赶紧道。

    李清平抿了抿唇,起身一脸认真得看着司命:“四年时间确实太长,可小生如今一无所成,实在是什么都给不了娘子。若娘子无法等得……”他犹豫了一番,还是道:“也请不必顾及小生,那些事情小生必定会死守,绝不会毁了娘子清白。”

    “我不是说这个。”司命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事,有些无奈。她之前也想过如何使二人各正其位,目前宋怀安那边还没有见过,而李清平这边,她思来想去只有半个月后升平公主出游这一个突破口。

    其实在原本的命运中,升平公主在状元面圣时便一眼瞧上了李清平,当场请旨下嫁。这升平公主与其他公主不一样,并不是养在深宫不知国事的官家娘子,反而随李清平出使塞外,在十年后边塞平乱时,立下赫赫战功。

    若是让李清平入升平公主青眼,得到举荐,李清平一样可以入朝为官,而宋怀安虽无法从朝堂撤下,但只要在三年后死亡就可。虽小的细节无法更改,但只要大的方向对就行。

    司命跳过李清平求婚的话,语重心长道:“我看郎君心怀抱负,若是上了官场必定可以造福百姓。四年后科举固然是个机会,以郎君才华必然中举,。但是郎君有没有想过人生有几个四年,四年又可以做多少事情,公子一腔抱负,难道要浪费在日复一日的死读书中吗?”

    李清平有些不赞同:“温故而知新,我并非……”

    “是,我知道温故而知新,四年之后你也才年方二十三。”司命打断道,生生忍着不耐,“但是你想想你的奶奶,含辛茹苦养你长大,如今好容易盼你进京赶考,若是没有争得半分功名,她老人家该有多失望。”

    李清平听地好半天说不出话,“娘子怎么知道我家的事?”

    司命:“……”说漏嘴了。

    “其实我骗了你。”面对李清平质疑的目光,司命沉默了半晌,努力回忆着自己曾看过的命薄,硬着头皮扯道:“我本是山中灵物,机缘之下得了一个任务,需得助你入朝为官,便可获得千年一遇的仙丹。”

    李清平显然不信,但没说什么,叹了口气,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若公子愿意信我,便再等上半个月就好。”司命有些心虚,毕竟不是她,李清平已经在朝堂中,深受官家青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