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菱姐儿也是迫于无奈,你瞧瞧,她此刻脸色的伤都还没有好,”杨氏说着,心疼地拉过颜卿菱的手,轻轻拉开袖子,“你再瞧瞧这手上,这身上更是不用说了,她若是再不去告御状,只怕就要被吴端青生生打死了呀……”

    杨氏说着,眼泪蓄满了眼眶。

    这是她的女儿啊,跟她连着心啊,想到女儿这些年竟是过的这样的日子,杨氏一颗心就像被千万之手狠狠掐着一般难受。

    “母亲,菱儿没事。”颜卿菱轻轻缩回了自己的手,低声说道。

    容氏看着颜卿菱,叹了口气,“这吴端青下手着实是狠了些。”

    容氏这话一出,杨氏刚缓过来一口气,以为她是承认颜卿菱确实受了罪了,要接纳她了,可是谁曾想,下一句话,就又让她死了心。

    “可是即便是如此,这华京城中也从未有过女子状告自己夫君的先例啊,夫妻之间,有些摩擦总是难免的,若是人人都闹到对簿公堂,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菱姐儿,出嫁从夫,这般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吗?”

    容氏声音不高可是字字句句都透着威严,就好似这一切的过错都是源自颜卿菱,吴端青打她不是错,她状告夫家才是大错,才是让整个侯府跟着她蒙羞的丑事。

    容氏说着,目光锐利地看向颜卿菱,颜卿菱对上容氏这样的目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颤了颤,起身,跪了下来。

    “祖母教训的是,一切都是菱儿的错,是菱儿让侯府蒙羞了。”

    “菱姐儿,这如何怪得了你,若是你不这么做,此刻你便与定国公府那些女眷一切被下了大狱了。”杨氏听着颜卿菱这样承认,心疼的不行,惊呼出声。

    “她既然出嫁,便已是吴家的人,难不成日后侯府有难,你还要求一纸休书独善其身不成?”容氏听着杨氏的话,低喝出声。

    杨氏身子一颤,脸色惨白,急忙道,“母亲,我绝没有这个意思,绝没有,我既然嫁入了侯府,自是要与侯府共患难的,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呢。”

    “可是你的女儿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容氏的声音越发严厉起来。

    杨氏身子颤了颤,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颜卿菱,真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她这张嘴怎么就这么笨呢,怎么就能硬生生地将女儿往里面套呢?

    杨氏还想说什么,颜卿菱伸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袍,杨氏心中心疼的不行,但是面对如此疾言厉色的容氏,她只怕自己多说多错,只能生生忍住了,没有再开口。

    “祖母,菱儿自知这些所作所为让侯府蒙羞了,祖母不管如何责罚菱儿,菱儿都甘愿忍受,绝无怨言。”颜卿菱看向容氏,认真说道。

    她如今已经这样了,住在别院也已经是她的福气了,她只求自己的这些事情不会牵连到杨氏便好,其余的,她不在意了。

    杨氏听着颜卿菱的话,急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若是颜卿菱此刻被赶去了别院,那才真的要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原以为能护住她的娘家,竟将她赶去了别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这要她的菱姐儿日后还怎么做人?

    “好,你肯认错便好,你也别怪祖母心狠,你若是留在这府上,定会影响你妹妹们的婚嫁,祖母也不是要赶你出府,就想你去别院住上些时日,等你的妹妹们都出嫁之后,再将你接回来,你看如何?”

    容氏说得一本正经,可是颜卿菱也不傻,这就是等于将她驱出了侯府了,什么日后接回,都是虚妄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