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说完,一声尖细的“皇上驾到”将他的戏谑话打断。他只得住了嘴,向皇后摊摊手,当先外出迎驾。

    皇后长长叹口气,喃喃道“一个宫女儿,将父子两人都招了来。本宫觉着,也该肃清一回这宫里的长舌精。”

    皇后没来得及出殿门,皇帝已大步而来。

    一旁的宫娥将将掀起帘子,皇帝已扶起皇后手臂,和声道“梓童才重病初愈,不必拘礼。”

    他的目光不露声色的瞟过檐下的猫儿,携着皇后进了内殿。

    皇帝并未对外间那宫娥有所意动,这让皇后心中微微有些畅意。

    等宫娥送来热茶,她看着皇帝饮过一口,方体贴道“听闻陛下连日在忙北边的事,怎地有时间过来?”

    皇帝一扶额,眉间显出极深的川字纹“兵部那些老古董真真气人……不说也罢。”

    皇后便体贴为皇上按着太阳穴,吩咐宫娥“去将那画册拿过来。”

    待宫娥取过画册,皇后一页一页翻着给皇帝看“雁离你是知道的,自小在我们面前长大,知根知底。这王大人家的小女儿也不错,可惜为幼女,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只怕不会体贴人……”

    皇帝随意瞧了瞧画像,道“你同晔儿,方才是商量他的亲事?”

    皇后一顿,转头向萧定晔使了个眼色。

    基于十分微妙的心理,皇后不想在父子两人面前谈及门外的那位宫娥。

    然而她的这位骨肉,辜负了她十月怀胎的恩情。

    萧定晔对他老娘的眼神视若无睹,笑嘻嘻道“方才说的是,孩儿带着外面那半仙儿,去为李家小姐镇魂一事。”

    “李家小姐怎地了?”皇后显然还不知此事。

    萧定晔往门外努努下巴“那宫娥果然是个半仙。镇了一回魂,原本昏睡了好几日的李姑娘便醒了过来,真是神了!那些珍珠等物,便是李夫人的谢礼。”

    皇后后知后觉,方才了然。那珍珠等物,原来是这般来历。

    皇帝饮了两口茶,神态间没来由的放了松,将话题转去了政事上“晔儿对北边的事怎么看?兵部现在为了出不出兵,吵得沸反盈天。”

    萧定晔面上淡淡一笑“父皇问到政事,可就不是孩儿所长。”

    皇后此时不关心政事,只想到了萧定晔的亲事,奇道“你怎地动了李家小姐的心思?”

    萧定晔一步跳开“我……我何时动了她的心思?”

    皇后却是一笑,转头看着皇上“他竟害臊起来了。”

    她心下有了新的备选儿媳,又得知外间那跪着的胡猫儿同萧定晔并不是那般关系,心里顿时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