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整整齐齐摆放在桌案上。

    账目罗列的十分清楚。

    胡猫儿在大牢里产生的支出,被随喜一笔一划誊抄在纸上。

    每一笔都清晰反映出胡猫儿发出的挑衅。

    萧定晔一目十行。

    半个月,五百八十两。

    随喜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站在胡猫儿那头,向自家主子出主意

    “账上的银子建配殿都不够,胡猫儿这一折腾,各房重挖、重填地面的银子正好被挪去。

    再不将她从大牢放出来,只怕连重建配殿的银子都要折腾进去。

    她就是个无底洞啊!”

    萧定晔内心颇有些颓败。

    对一个人完全失去掌控,他很少有这种经历。

    便是他三哥强压他的那些年,他虽然默默在忍,可心里十分清楚出头的路怎么走。

    然而对胡猫儿,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对她。

    用真情,他全力试过,失败了。

    用权势,她也不怵。都被送进大牢里,她竟然还能拿捏他的顾虑,隔空向他叫板。

    用性命要挟,宫变结束那夜,她以为没有得来心头血,宁愿死都要死在宫外。

    用酷刑,她又是个硬骨头。七伤散发作时的蚀骨之痛,她能硬挺着一声不吭。

    他实在不知道,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到底该如何对待。

    他知道她看重自由。现下他还勉强能用自由约束她,若有一日她连自由都不在乎,他就真的无能为力。

    他的脑中一阵一阵的抽疼,思忖半晌,疲惫道“你去接她。银子的事……我只能去找一回四哥。”

    ……

    刑部大牢里,一连十来日的热闹还在持续。

    被各衙役当祖宗对待的胡猫儿,此时人虽还被拘禁在牢里,然而小日子过的实在不可谓不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