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医助手艺并不差。他重新为猫儿将夹板固定好,开了膏药,殷切叮嘱“无大碍,正正是骨头要长好之时,是会有些疼痒。”

    猫儿放下心来,探手想要取一个铜板打赏小医助时,又想起袖袋里的那张百两银票。

    她自来不愿欠人情,这银票却是她要还回去的。

    她向小医助打听“柳太医何时当值?”

    医助一边洗去手上膏药,一边道“他告了一个月假,当值还早的很。”

    他趁着泼水之际,送两人出了值房。院门外忽的传来嘈杂脚步声,有人切切道“慢些,千万慢些,颠痛了殿下,砍你狗头。”

    伴随着脚步声和那人的叮嘱声,其间果然夹杂着声声吸气和呻吟。

    三人忙忙避在墙边,等那一伙太监抬着人往值房中去时,她却大眼一睁,内心的欢喜压抑不住的涌了出来。

    众人所抬的门板上,她的仇人萧定晔光着身子趴于其上,只在关键部位搭着一张绸布。

    仅从外间瞧,便可见整个腰臀俱是青紫,门板也沾染上斑斑血迹。

    “哈。”她喜不自胜。

    门板上被拍扁的人忍痛转过头,目光对上她幸灾乐祸的脸,恶狠狠瞪她一眼,随之咬牙切齿叱骂她“祸害!”

    谁是祸害?她是从谁的院子里出来后被人反复迷晕?啊?她心里唾弃了他千百遍,面上却只微微一笑,看着眼前一堆人同她擦肩而过。

    待她要往前行时,却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往后倒去,咚的一声撞在身后的小医助身上。

    小医助被她一撞,手中水盆脱手往身侧一飞,整整一盆搓过胰子的水顷刻间泼出——

    “啊——”尊贵皇子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落。

    猫儿的得意一直持续到回了废殿。

    明珠在一旁叹气。

    这只猫耍小聪明往殿下的皮肉上泼水时,若不是殿下立刻做了个手势,只怕她已被四方暗器射成了筛子。

    此时猫儿与众人在檐下磨珍珠、浸花汁,白才人所在的配殿里人语喁喁,似有来客。

    春杏在外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担忧的往配殿探头。

    猫儿踢踢她鞋帮,悄声问“谁?”

    人语声渐清晰,白才人正正挽着一位姑娘出了配殿,将她送到院门口,面上强笑道“妹妹日后进了宫,有何不解之处,尽管来问我。”

    那妹妹喜气洋洋应了下来,却并不急着离去,反而往院里行了几步,瞧着窗台上瓦罐里桂花油浸泡的干花瓣,新奇道“这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