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冤无门,在胡猫儿诈尸醒来的后一刻,跌跌撞撞回了自己屋,一病就病到了现在。

    五福见吴公公不理会他,只得大声喊了一句“姑父,姑姑又病了,怎么办!”

    吴公公巍颤颤睁了眼,险些要吐血。

    他虚虚一抬手,气若游丝骂向五福“你才是‘姑父’,你们全家都是‘姑父’!”

    五福却一瘪嘴,登时红了眼圈“我没有全家,全家就剩了我一个……”继续争取“姑父,你去看看姑姑,姑姑她又病了。”

    在他小小的见识里,他觉得吴公公是姑姑的贵人。

    吴公公和姑姑配了一回阴婚,姑姑就好端端的,没有被埋进土里去。

    今儿姑姑又病了,他得软磨硬泡,让吴公公再出一回面。

    他连续唤了五六声“姑父”,每一声都似在催命一般,直直将吴公公往绝路上推。

    但听“扑”的一声,吴公公喷出一口老血,深深晕了过去。

    五福是个有良心的孩子。

    他为猫儿请来柳太医的同时,还寻了位此前有几分交情的小医助,央求他去为吴公公治一治吐血之症。

    那小医助一路跟来,快到分叉路上时,才想起来要问一问吴公公的吐血因由。

    五福一个八岁的孩童,对此间事却有些懵懂。

    他从他有限的见识中思忖了一番,想起方才吴公公在炕上要起身又起不来的惨状,灵台顿时清明“相思病,姑父生病无法起身去看姑姑,得了相思病。”

    小医助叹了两声“相思病竟到了吐血的地步,吴公公这老房子着火,火势可有些旺啊……”

    柳太医因家事休沐了几日,对近几日的传闻全然不知。

    便是在跟着五福往废殿而去的路上,他才对什么“姑姑”、“姑父”听了一耳朵。

    待那小医助在岔路口,先往吴公公处去了后,他终于忍不住,向五福问道“你方才提到的‘姑姑’,是指哪位?”

    “是胡姑姑啊,胡姑姑因为成了亲,所以起死回生了呢!”

    柳太医脑中有些怔忪。这……是个什么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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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殿里,猫儿依然有一声没一声的哼哼着。

    柳太医指尖搭在她腕上,面上神情有些是五分肃然,三分疑虑,二分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