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由于始祖诅咒的缘故,至此之后,他似乎还对穆献产生了些难以言喻的兴趣,每每想及,他都想找堵墙撞撞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点。

    但穆献似乎并不介意,而且宋寒声猜测,穆献大抵认为自己并不知道山洞里的事,不然也不会用那种意味深长且复杂的眼光看他,还试图把山洞里的事含糊过去。

    瞧着穆献的双眼,宋寒声觉得,这人虽然各方面都弱到离谱,但本性真的很好,是个可以深交的人,他不必对人家张起他那一身戒备的刺。

    许是穆献身上的疑点太多了,又或许是因为始祖诅咒的缘故,亦或是他想穆献这个在这一世陪他走了不少路的人以后也能在他左右。总而言之,他收敛了身上的锐芒,开始试图和人靠近。

    然后花无尘就突然发难了。

    说实话,宋寒声虽早知道花无尘是个神经病,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神经病到这个地步,居然会莫名其妙地去为难一个杂役。

    当穆献在他眼前开始吐血,在他眼前灵识破碎,宋寒声发现自己怎么做都无法把对方从危险的状态中拉出来的时候,他竟感到了一瞬的晕眩和绝望。

    他要改变这个现状,他不愿两生都在悲哀的循环往复中无所作为。

    可他又好像无能为力。

    所以在始祖诅咒的诱惑下,他选择爆开了自己的穴位。

    这一辈子,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自己变成那个被欲望驱使的杀戮人偶。

    在穆献醒来之前,他其实想了很多,比如怎么和其他人交代,怎么去收拾花无尘,该把尸体带去哪里,接下来要去哪等等一堆问题。所以当穆献在他怀里动弹的时候,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太过疲惫生出错觉了。

    但他还是下意识缩紧了手臂。

    后背的疼痛让他喘不过来气,刺激得他后颈发麻。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对方抱紧。

    将对方抱紧。

    抱紧这个变数,抱紧这个在身边的人。

    灵识受损之后,穆献明显要嗜睡很多。因此宋寒声在帮他修复灵识的时候,穆献往往都是处于昏睡状态,即便是在无人之地额头相贴,气氛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但此时此刻,穆献是醒着的。不单醒着,两人还共同窝在一张床上。逐渐上升的温度从身下被褥蔓延而来,逐渐溺到二人的额头上,很难让他不在意。

    营帐外尚有冷风阵阵,他的周身却都是温暖的红。他的手心还停在穆献的后颈上,五指间都是温热的触觉。

    不知怎的,他忽然很想把这股温度收进怀里。

    在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他的心跳先是一滞,随后逐渐同擂鼓般跃了起来。稍稍发烫的灵流在二人额间流转,将他引得似乎有些意识混沌。

    蜷了一下手指,宋寒声鼻息微动,朝前方探了探,没见对方反抗,便一点点地将胳膊向穆献的脊背上挪了过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宋寒声将一直闭着的眼睛微微抬起一道缝隙,逐渐抱上对方的身躯。炽热的温度中,就在二人的鼻尖几乎要蹭到一起的时候,他余光忽而瞄到穆献右手蓝光一闪,一枚铜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门外杀了去。

    下一刻,他看见一个巨大的人影被绑着从外面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