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头上生角,类似麒麟,和你的法宝同属于上古神物。而今日所见獬豸道行精进,修为深厚。你这法宝似有不服之意,不然为何将魂兽据为己用?既然据为己用,为何又要将其塑造成麒麟形象?魂兽本体是鹿,只有经过脱胎换骨乃至伐筋易髓,才能鹿变麒麟。也难怪这孽障刚才叫得那么大声,委实痛苦不浅。”

    “师兄果然高见。”玄鹤微微颔首,颇有赞同之意。

    “至于这道袍么,”白鹿轻拂袍袖,淡淡道:“师弟在仙界这么些年,难道从未听过玉清观传说?”

    玄鹤羞惭摇头,道:“自从那孽徒叛出师门,我就终日面壁思过,精进修行。对于世外俗事,倒没有太过计较。”他心内暗道:否则,巡山弟子来向师尊汇报时,才出关的他都不知这些年来沧海桑田,山外竟然早已换了人间。”

    “师尊曾经说过,如果仙界论起哪位仙尊最有实力飞升神界,这玉清观的主持纯阳真人实力都在前三。剩下那两位乃是上古时期的古早仙人。要么羽化,要么深隐,多少年来早已没有任何消息传出。纯阳真人真实实力在仙界应该算是首屈一指,就连师尊都得甘拜下风。可这玉清观偏偏韬光养晦,明面上在仙界排名还不如终南联盟。不然刚才那火麒麟吐出的真火何其霸道?连你我都没能逃过此劫,这道袍除过表面熏黑一点,其余完好无损。如果这种道袍当真易于变化随手可得,还能让师尊费尽周折去借?由此就可以窥见玉清观的底细,师弟后面一定要小心行事。”

    袅袅云雾里,白鹿耐心向玄鹤解释着仙界近来的风起云涌。

    光罩内,麒麟满意地打量着自己崭新的形象,朝着犹如琉璃般透明的罩壁骚首弄姿,小声抗议道:“人家觉得,头上还少了只角嘛,嗯——快点给人家变出来呀!”

    光罩停了一下,尔后继续匀速转动。

    麒麟对着自己投射在光罩上的影子花痴半天,终于叹了口气,幽怨道:“可惜变得再像,我也不是獬豸。”

    光罩没有理会,继续转动。

    “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要想办法让獬豸爱上我!我要他的眼里只有我!”麒麟满脸陶醉,忘乎所以道:“可是,为什么我的毛是透明的?看着有毛没毛一个样!太丑了!我喜欢桃粉色!我喜欢松花色!我喜欢苹果绿色!不嘛,你快给我变出来嘛!”

    光罩无声,只有麒麟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就算变不了彩虹色,你让我的毛变成金黄色可以吧?就要和獬豸一样的颜色,这样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俩是一起的。”麒麟深情款款,继续发挥:“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做獬豸的跟班,做不了跟班,做小妹也行!做不了小妹——”它透明的脸颊浮起淡淡一层粉色:“做不了小妹,我就要做他的小乖乖!”

    光罩终于抖了抖,停住不动了。

    麒麟的要求没有得到回应,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瞪视着光罩,嘟嘴道:“你别转了,转得人家眼睛都花了,转得我的心也跟着你一起颤抖了。”

    光罩一边抖一边旋转,抖动的频率明显大过旋转。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个模样?你既然把我变了,就应该让我见见你的真面目,不然,不然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了!”麒麟发现了光罩的抖动,继续发挥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就是想报恩也无处可报,你——你总不会让我抱憾终身吧?”说到最后,麒麟已是娇喘连连。

    光罩又恢复匀速转动,仿佛刚才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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