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众多饮品小吃,比如冰梅汤,鲜榨藕汁等等,开始成为街头最抢手的买卖。

    南方太远,关北也太远,天子脚下,盛事繁华,开元似乎永远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这也不怪开元人没有危机意识,而是从太宗开国至今,开元已经两百年未染半点战祸。

    两百年,那是多少代人了,大多数开元人脑中的战争,无非都存在道听途说,戏曲文字之中,加之在这样的时代,出行风险巨大,很多人是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开元的。

    所以南方战事,是文人墨客门最喜欢议论的话题,但始终也离他们最远的话题。

    最近听雨楼中尽是这些讨论,有人诗词咏志,有人筹谋划策,有人分析局势等等,数不胜数,但有一处是共通的,那就是根本没用。

    不过没用也好,世上并非是有用的东西才能存在,圣人说:无用之用,没有用的用处,才是最大的用处。

    听雨楼三楼,楼梯口站满全身黑鳞片甲的上直亲卫。

    上直亲卫与辽国的兽首青面皇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贫贱之人羡慕,上层权贵不屑之人。

    上直亲卫在,三楼坐着的老人和美妇身份也自然不言而喻,当今皇上和皇后。皇上站在楼阁中间,已经看了好几遍挂在正中,装裱精致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皇上摇摇头:“他本不该这么死的,是朕疏忽了。”

    皇后不说话,父母死,子女本该守孝三年,可他是皇上,天下事,他说了算。可多少,其实她心中是不满的,除去皇后之事,南方战乱,孙儿李星洲生死未卜,皇上却又闲情逸致出宫玩乐

    皇上也看出她兴致不高。

    “可知朕为何来此。”皇上叹口气,看向窗外,窗户已经拉上薄纱,天颜凡人不可窥见。

    “若是以前,朕不会让季春生南下,也不会让杨洪昭冒险西进。”皇上说着也不看那诗了,“李星洲确实是承社的儿子,朕也看重,可那又如何,他先是皇家子嗣,天家之后,必承其重,若为江山社稷而死,死得其所。”

    皇后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可太后一死,朕倒是明白过来了。”皇帝回过头,神色复杂:“朕老了”

    “皇上不老。”皇后连忙道。

    皇上摇头:“朕心里有数。”

    皇后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心中一颤,她也明白皇上只怕,是真的老了

    难怪百忙之中他还想来这地方,若皇上不老,他又会如此期盼星洲能平安归来呢。

    “南方局势靡乱,朕不盼他能做什么,只望他能平安回来,江山终是我天家的江山。”

    听到这,皇后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正好这时,透过窗户,看到楼下河边坐着两个年轻姑娘,两个她都认识。

    “阿娇姐,他什么时候回来啊。”何芊在河边晃动着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