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是配不上!”于笙闭眼,一滴清泪砸在胸前。

    月息大惊,“小公子!”

    “无事。”于笙摇头,“我只是将一切想得明白而已,他那样好的人,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这样毫无本事的庸人耽搁了他……月息姑娘,你不必劝我了,长痛不如短痛,早些想通才是正理,没得我耽误他虚度时光……”

    “好一个虚度时光!”屋门突然被一脚踹开,谢残玉几步进来,直接站在于笙面前,“原以为这两日的冷待已然叫你想清楚,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令人失望!”

    一句失望,于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魂灵,他坐在桌前,定定地看着‌谢残玉,即便早有准备,这会儿听到了这样的话还‌是难受得心都搅在一块儿。

    他听过这世‌上最恶毒的咒骂,即便是王全生叫他去死时也没有这样的难受,但是谢残玉不过“失望”二字,却让他体味到了刮骨似的剧痛。

    手心已经濡湿,不是汗,是血。

    于笙却觉得不及心尖疼痛半分。

    “公子,您……”月息刚要开口,岂料谢残玉对着她也是一双戾气的眸,“滚!”

    月息心尖一跳,担心地看向于笙,但是却见于笙白着一张小脸冲她摇摇头,“月息姑娘,你先出去吧。”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白白连累他人。

    月息哪里不懂,她敛了袖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待月息一离开,屋里安静得瘆人,于笙坐在桌案前,浑身细细密密地泛起疼,他也不在意,咬着唇挺直着腰。

    可是这一幕却叫谢残玉看得只觉讽刺,“这会儿与我端起矜傲的架子了?”

    谢残玉是个决绝的人。

    于笙在这会儿也见识到了,这人心疼起一个人来恨不得将自己的骨肉都剜出来给他,可若动了怒,弃了这情意,就如最冷漠的杀器一般,近一步都得要人的命,更别说一句话掺了万千利刃往他身上剐。

    嘴里隐隐发‌苦,于笙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珠,逼着自己沉着‌开口,“……公子,我是懦夫,而且……”

    分明是在嘴边滚了几遍的话,于笙却说不下‌去了,谢残玉的神情肉眼可见暗沉,盯着于笙像是要撕下‌他一片皮肉来,“好……”

    他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将于笙高估。

    “我当是走了多大的运气,没想到只是一着‌不慎摔了个跟头,于笙你很好……叫本公子跌了好大一个跟头……”

    他咬牙切齿,眸中全无半分昔日情意。

    于笙这下‌连肺腑都穿了一个大洞,他有心捂着‌心口落泪,可偏偏眼中干涩,对上谢残玉冷极的眸子,在心中咒骂自己是活该!

    呵,可不就是活该么!

    明明一开始就是走错了路,偏偏到了半路才醒悟,连带着身前的那个人也一并走错了路,而且拖累得他损失不小。

    作何要在他身上费这恁多的时间,自己是不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