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挪了一条腿,腰上一阵一阵的酸软感袭来,紧接着另一条腿内侧的软肉抽搐了几下,像跟她闹脾气一样。萧朔说:“还有力气下床?”

    疑问的语气,肯定的神情。云以容摇摇头,抬手想把碗接过来,只见他挑起几根面条,吹了吹喂进自己嘴里。

    是最家常的面条,连荷包蛋都没有,甚至盐都不舍得放。她饿坏了,况且本来就不是给什么吃什么的性格,小声嘟囔了一句:“周师傅今晚怎么如此不上心?亏本宫平时对他那么好。”

    萧朔喂人的动作并未停下,道:“朕特意嘱咐的,面条煮烂些,怕你吃东西太累。”

    两腮确实是不太舒服,云以容活动了几下下巴,几乎要把头埋进碗里。她不太愿意和萧朔对视,见多了这人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导致现在有了后遗症,四目相对就宛如触电。一言以蔽之,云以容纯情得要命。

    面见了底,萧朔问道:“还吃吗?”

    “不吃了。”云以容说:“身子乏,还想睡会儿。”

    “那便休息吧。”

    萧朔始终没喊宫女进来,自己拿着东西走了出去。云以容是真的很累,几乎翻个身就睡着了。一阵低语声把她喊醒,是青宁在人耳边,不停地叫“娘娘”。

    “怎么了?”云以容刚一开口,就觉得喉咙里像被火烧过一样,她使劲清清嗓子,说:“我要喝水。”

    “娘娘你发高热了。”青宁面色有些焦急,说:“奴婢已命小施子去请了刘太医,可眼下太晚了,不知刘太医还在不在宫里。”

    “这点小病,还能考验住谁的医术不成?随便一个太医开点药就好。”云以容实在难受,足足喝了两杯水才觉得好些,她拿手自己摸了一下额头的温度,果然又烧了起来。宫女们见她醒了,多点了几盏油灯。寝殿又亮了起来,云以容眯起眼睛,环顾四周,问道:“皇上呢?”

    “娘娘......”

    见青宁一副为难的样子,云以容心里一沉,说:“去了月央宫?”

    或许是她的样子太失魂落魄,把小丫头吓得慌了,急忙跪下说着请罪的话。云以容只觉得身体冷了起来,她用双臂环住双膝,蜷缩着,哑声说:“本宫没生你的气,你起来。”

    “娘娘也别太伤心了。”青宁怯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陈贵妃叫人来请,说头疼不舒服,皇上才......”

    “知道了。”

    小施子带着一位面生的太医走了进来,瞧着比刘太医年轻许多,随行的还有萧芙。她探了一下云以容的额头,惊道:“怎么这么烫?孙太医,你快给她看看。”

    云以容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跟着来了?”她看萧芙的头发只随便梳了起来,头饰也并不复杂,猜测对方八成已经要休息了,是被外面的动静吵到才过来。

    果然,萧芙说:“我听说皇兄的口谕了。从那时开始就一直担心着,恰好方才白兰在宫门口撞见了小施子和孙太医,我便来鸾凤宫看看。”

    “只是风寒尚未痊愈,不碍事。”云以容边说边咳了几声。萧芙看着人苍白的脸色一阵心疼,乌黑发丝下的脖颈处隐约可见淡淡的红痕,想也不想就知道是怎么留下的。她气急了,说道:“皇兄怎能如此对你?我这就叫人去请他!”

    “小芙。”云以容伸手拦着萧芙,说:“算了。”

    她没力气说更多话,心里唯独剩下对自己的讽刺。任由萧朔动作,是抱着一丁点他或许也有感情的想法,她以为这段关系里,是有那么一些两情相悦的成分在的。

    不过到底是想错了。肌肤之亲于他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吧。况且两个人到底也没做到最后,那萧朔去找陈月妍干什么?寻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