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了!我怎麽不能接受?不能接受的是你!”

    季淼冷淡不已,“对,我是无法接受的!你高兴了你满意了?”

    杜秋傻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麽说。梦想和现实遭遇抵触时,该如何?她的梦想是想本市努力工作,两人拥有一套房。虽然目标漫长,但她是坚持不懈的。

    为了两人的前途,两人付出巨大,不敢提结婚,不敢提生娃,不敢生病,不敢提面对一切与工作相悖的事物。甚至,她为了在本地紮根,打掉了肚子里的一个孩子……

    孩子这事始终让季淼无法面对。

    他一次次质问杜秋,有必要那麽残忍吗?

    杜秋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生了?我们拿什麽养?孩子是留在本地还是外地?如果留在本地,养不起,送到你爸妈家里,无非是个留守儿童!有什麽幸福可言?

    她恨透了自己的原生家庭,不会让孩子再重复。

    到时候她责骂自己的孩子,都是因为你,我只能一辈子打工!都是因为你,我没办法过上好的日子!想到这里,杜秋感到恐惧,不想成为母辈那样的人,即便季淼一开始是反对的,她都义无反顾。

    季淼面对杜秋的提问,他只能喃喃,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解决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但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一个犹豫,一个坚定,这事就铁板钉钉。

    可孩子打掉之後,季淼就时不时爆发,似乎在後悔。

    “我们当时说好的,你这态度是怎麽回事?我是刽子手,你难道不是吗?何必装得自己特高尚,一切都是我犯下的!”

    季淼低头,双手握紧拳头。

    “你没反对,就是同意,季淼,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一次次跟我闹这种矛盾?你认为有意义吗?”

    季淼眼眶红了,不是後悔,不是怪罪,是内心的强烈谴责感。

    那天,他站在妇产科门口,目视杜秋进去。四处溜达,看见走廊上有人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那孩子刚出生,只会傻傻地望向前方,咬着一个N嘴。

    忽地,两人四目相对,小婴儿眼睛一眯,嘴角一弯,笑了,N嘴掉落在地上。顷刻间,他的心融化了。

    一GU子罪恶感充斥全身,是他们俩亲手杀Si了自己的孩子。原本他们俩的孩子也该是这样可Ai的。

    他疯狂地跑到杜秋进去的门口,大声嚷嚷,“不打了,我们不打了,我们回去!”

    但木已成舟,任凭他怎麽喊,孩子都已经不在了。

    从此之後,季淼心里是Ai杜秋的,但这事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头一回审视杜秋的拼、上进,到底对不对?他们本就是平凡的人,何必去争高高在上。为了所谓的高级人生,失去自己的一切。

    杜秋就跟打了J血一样,仍然执迷不悟,为自己的目标不断地奋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