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句话青筠带人离开,只留了几个侍卫护在院子附近,我便与阿娆和灼红进了一间厢房重新更衣梳妆。

    厢房收拾得很干净,我在梳妆台前坐下,灼红便端了盆水过来为我洗去面上脂粉。

    阿娆将我头上的发簪一一拆下来,灼红忍不住问道:“王妃娘娘,你的金冠呢?那可是皇室**的东西,可千万不能丢了。”

    我赧然道:“金冠太重,所以拆下来放在马车里了。”

    灼红沉默了片刻,轻叹,“也就是娘娘您这般不看重这顶金冠了。您可知这一顶金冠意味着什么?那可是身份的象征啊,是北疆多少女子心心念念的东西,娘娘您却是一点儿不珍惜。”

    我心道:谁稀罕谁戴去吧,那么沉,我可不想戴。

    见灼红耿耿于怀,我解释道:“那不是我拆的,你家王爷自己拆下来的。”

    阿娆狡黠一笑,“灼红,你可别听少主狡辩,若不是她要摘那金冠,王爷才不会帮忙呢。你瞧少主这后脖子,一片红印子,方才我看王爷一直在揉手腕,定是少主这一路上都在让王爷给她揉脖子。”

    灼红探头看了一眼,惊讶道:“果真如此!娘娘,您竟然使唤得动王爷!”

    见她二人拿我取笑,我无奈道:“阿娆,你够了啊,带坏沐秋就算了,如今灼红都被你带得无法无了,往后我这威严还要不要了?”

    阿娆笑道:“好好好,王妃娘娘,您别生气,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这就给您更衣。”

    见她竭力地逗我开心,我配合地笑了笑,顺从地脱下身上的礼服,自己执起梳篦顺发。

    阿娆将礼服接过,还是问道:“少主,我看你从方才起眉宇间便添了几分郁色,可是有什么忧虑吗?”

    想到灼红还在,此事并不方便,我微微摇了摇头。

    阿娆了然,朝灼红使了个眼神,道:“灼红,劳你去给少主拿一身衣裳罢,再带一支步摇过来,就在装首饰的那个盒子里,拿上面嵌了红珊瑚那支。”

    灼红见状,知我们是要私下里些什么,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等灼红出了房间,阿娆这才问道:“少主可是在想林伯的事。”

    我点点头,有些烦闷地捏了捏眉心。

    阿娆道:“少主行事素来干脆利落,为何却在这件事上犯了难呢,可是有什么顾虑?莫非少主当时并未将真实身份告知他们?”

    我道:“未曾。当时虽用的本名,却是胡诌了一个身份,如今只要他们问白令一句便能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只怕是要露馅了。”

    阿娆道:“既然少主能查到林伯就是阳向幽,那么以他的本事,应该也能猜到少主不是普通人,只是当时你们都没有明罢了。刚才我看他们二人对你的态度还不错,想来应该不抵触你的身份,否则也不会答应留下来。”

    我道:“他们二人对我确实很好,不然也不会把破月给我了。只是方才我看伯母似乎有什么话想,左思右想,我觉得她多半是要问起青筠的事,而我纠结的是,关于我的身份,该和盘托出还是继续隐瞒。

    和盘托出的话,他们便会觉得我不仅是个杀人如麻的恶人,还处处编造身份骗人,届时,双方若闹得不愉快,只怕会将我的身份暴露出来,影响到和青筠的合作,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若是继续隐瞒,青筠虽然也会配合我做戏,但我却不想这么做。毕竟林伯能将破月这等神兵利器给我,而我却连身份都瞒着他,总归还是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