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真人。”这小子自知是被两位真人摄上来的,倒头便拜。

    “恩,我还未知你叫什么名字。”紫阳真人虽知他叫屎蛋儿,可修道之人怎会用这等贱名叫唤童子。

    “小子原姓赵,单名一个峰字,入秦府为仆便改作秦恭,屎蛋儿却是管家起的小名。”小子一听便估摸着屎蛋儿这名今后怕再没有用处了,这真人出口总不能又是屎又是蛋的,便是寻常人家收了仆人也须得改个姓名,以示与前主无关了。

    “唔……你与我做童子,这般贱名却是不可再用,我居于上清峰,你单名也是个峰字,便叫青峰吧。我又是天下闻名的剑修,这名字也合我意。”紫阳真人大手一挥一块玉牌便落在屎蛋儿手中。

    “呵呵呵,屎蛋难闻,青峰长存,这名字好,这名字好。”青阳真人笑道,“此后便是我天一门的人了。”

    屎蛋儿换名作青峰,这名以篆体刻在玉牌上颇有道家风骨,有一憾处却是与秦家大少同音,只是紫阳真人哪理会得这么多,但能有这样一个正名,小子心中已是十分之乐意,暗自念道:“今后再也没有屎蛋儿了,青峰,赵青峰,真人赐的名字,以后便是自称也壮气了几分。”

    紫阳真人指着葫芦腰道:“我这葫芦一日千里,你不会法术坐不得别处,只这葫芦腰可坐的,此去天一门约有月余,你便安心坐着等待便是。”说完操起法决,这紫葫芦所化祥云在半空中一晃便不见了青峰坐在葫芦上心惊肉跳,这葫芦腰身细,他一跨虽稳当入座,可他一凡子看的还是心惊肉跳。这葫芦光滑无比,整个葫芦也无一处可抓把的地方,青峰真怕这葫芦一晃便从上面滑下去,但这葫芦却只是往前飞,不消说转弯,便连震动也无只是一条直线笔直地向前直飞。

    飞了半日,太阳已快落下,可葫芦显然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青峰又困又饿,可又不敢打扰紫阳真人,只道像他们这般神通自然早已不食五谷,光吞云吐雾便饱了。

    青阳真人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地,一缕神念注了进来:“高空风大,言语不清,你莫慌,我这是在用神念和你说话,我知你饿了,你且把我师弟给你的玉牌拿出来。”

    青峰掏出玉牌,仔细看了起来,这玉牌上有篆体的青峰二字,背面有太极八卦,以草藤刻边,青峰二字却是印在一座尖锋上。

    “你且闭上眼,把这玉牌贴在头上。”

    青峰闭上眼把玉牌往额头上一贴,眼前豁然一片开朗,这玉牌如同一个缩小了的大库房,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刀剑之类的凶兵,还有各色葫芦,还有几件道袍,也有些奇怪的小玩意儿,像是刻着龙雕的大印,绣着鸳鸯的锦帕,有着奇怪兽纹的茶壶。当然最让青峰吃惊的就是独列一排的,各式书简。这其中必是道家无上**,他这么想着便伸手去捞,没想到眼前这片幻境居然真的可以触到,但是青峰的一双手刚触及便如遭雷殛。

    “你莫动那些东西,肚子饿了便摸辟谷丸吃,虽不似人间美味,但一粒可保你三日不用吃喝。”这却是紫阳真人的神念灌输了进来,“这玉牌是我天一门的信物,非天一弟子不得打开,若外人得了便会自己飞回天一门,你手上这块是我徒儿青崖之物。里面有些他的东西我未曾收拾,我已上了禁制,除了辟谷丸,其他你莫要乱动。”

    青峰被这禁制一电什么无上道法仙家法宝登时没了想法,摸出那印有辟谷二字的葫芦便倒出几颗,这辟谷丸小小一粒如同青豆,他小心翼翼地将几粒辟谷丸塞入口中,这辟谷丸便是在舌尖上一转也没什么味道,却好似一颗石子,怎么咬也不破,青峰咬得牙都酸了也撼不动半分。

    青阳真人见这小子一口吃了好几粒,便轻使一道清气在他背后拍了一把,青峰哇地一声就把那辟谷丸吐了出来。

    “忒多了,忒多了,你将一粒直接吞入胃中便可,这许多辟谷丸下去,便是大小肠都需一气填满了,你那可就真似个填鸭做个饱死鬼了,这辟谷丸虽说是三日饮食之量,可这不过是按成人口粮算得,若是你这小子,一粒便是七日也不会饿了。以后记住,莫乱吃。”

    青峰吓了一跳,这辟谷丸这么厉害,小小几粒便可撑死人,看来这仙家宝物真不可小觑,只是掉了这许多,他这穷小子便不由的心疼。此时却又不禁想起那百年筋骨丸,不知这仙丹若吃得下去,不知又是个什么情况。

    青峰壮胆向青阳真人道:“谢真人救命之恩,真人度弟子娘亲真气,弟子冒犯在先,真人不计前嫌,弟子……弟子……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莫装乖孩子,我晓得你跟着那秦家小子尽不学些好,今日我若是个寻常道士,且不被你乱棍打死?”青阳真人佯怒道,“你这滑头前般怒斥紫阳,待到紫阳收得你,却似个小狗,便若是狗也需调教方能易主,这般两面三刀之人,我甚恶之。”

    青峰大骇,青阳真人一副慈眉善目的做派,没想到居然如此记仇,一时也不知怎么回话。青阳真人见这小子神态窘迫,继而暗笑道:“你娘说你命犯天煞,说你连克三家人性命,此事我掐指一算便知是假,你这小骗子莫是从你娘处学来这番油嘴滑舌?”

    “不许说我娘!”青峰闻言大怒争辩道,“真人焉知我娘不是被人骗了去,真人若能推得出我亲爹亲娘,弟子不求相见,但求告之姓名所在,他日弟子成年自当寻去,也不需真人烦恼。”

    青阳真人只是无聊逗弄一下这心中踹踹的孩子,谁知反被呛了一口。这小子看似顽劣,心性却是不坏,还颇有些骨气,他自推不出这小子亲爹亲娘所在,便笑道:“我推演一番不难,可泄露天机与你却是要受天打雷劈之苦,你可有符水钱消灾银与我?”

    “真人说笑,小子未及收拾行李便来了,身无分文,那有黄白之物可献?弟子闻道家仙人吸烟霞而饱,平地可起万丈高楼,百污不近自生仙气,这黄白之物却有何用?想是真人算不出来罢了。”青峰心细,他闻青阳真人曾自夸有消灾避祸的大手段,便记住了,想这真人若每每推算便要天打雷劈一番却如何算得上消灾?他便知道青阳真人此时不过消遣他罢了,便换了副赖皮嘴脸与他说笑说笑。

    “秦家不宜大婚岂不是我算的?”青阳真人笑道,这小子若非是凡胎,他都要动了收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