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校尉被噎得翻白眼,三人一时僵持住了。

    “罢了。”

    忽然插进一道苍老的声音。

    少年转身,从马车上接下来一位老人。

    贺今行远远看着,听见那少年叫了一声“祖父”。

    老人脊背微躬,一身无袖棉衫罩交领长袍,皆是深沉的色调。

    “这位应该就是谢延卿,有六七十岁了吧?”陆双楼在他身边轻声说,“致仕十六载,宣京哪里还有他的位置。要起复,可不容易啊。”

    他仍然看着那位老人,声音淡淡,“陛下让他来,想必早有打算吧。”

    谢延卿一手撑着车辕,说:“既然秦家小子有急事,就让他先走吧。”

    扶着他的少年又叫了一声“祖父”。

    “咱们不差这点时间。”他撑直了,拍了拍少年的手背,然后看向校尉,“有劳校尉。”

    “哎!还是老爷子明事理。”校尉喜笑颜开,“您老等着,我这就跟秦公子说去。”

    秦幼合今日上午捉了一只金花松鼠,用金链子套了这小东西一只脚,揣在怀里饿了大半日,此刻正给它喂吃的。

    校尉来报对方主动让路,一票纨绔皆哄笑起来,唯独他没什么反应。看金花鼠吃完了一颗花生米,才抬手示意校尉清路。

    守备兵把堵在城门口的百姓驱赶到两边,秦幼合把小松鼠揣进怀里,提起缰绳,驭马准备进城。

    他的目光从谢家的马车到那一老一少,再扫过围观群众,突然眯起眼。他看到了某个人以及他旁边的陌生少年。

    “陆双楼!”

    被大声叫到名字的少年充耳不闻,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贺今行与他并肩而行,“人家叫你呢。”

    陆双楼:“就当没听见。”

    “好像不行,他来了。”

    贺今行拉着人停住脚步,回身就见那穿着华丽锦衣的漂亮少年驭马奔来。

    沿路民众纷纷散开,好在马不快,没发生踩踏事件。

    “从泊船渡方向来的新面孔,陆双楼来接的人,”骏马在他们身边刹住,秦幼合身体微仰,下巴尖点着贺今行,“你就是那个……贺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