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宴,师父……”她软软地喊着,“我想再抱抱你。”

    随宴看她跟个小孩儿似的,玩笑道:“你别拿我当你娘了,那么大人了,腻腻歪歪的。”

    随师眼底却起了层落寞,她又抱紧了一些,说道:“娘也没有你好。”

    做师父的得意坏了,咳了咳抑住自己的笑,也抬臂在随师背上拍了拍,“爱抱就抱着吧,家里也没谁像你这样,如此喜欢缠着我。”

    随师安心地吸着随宴身上的气息,不管什么血海深仇,还是什么难解的谜题,她此刻都不愿去想了。

    如果可以,她想就这样一直呆在随宴身边,陪着她笑,陪着她老。

    过去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了。

    赖够了,看着再不出发真就要赶不上了,随师这才松开了随宴,背上自己的包袱,出去牵了马过来,认真道:“我走了,随宴。”

    随宴站在大门口,看着随师上了马,微微仰头注视着她,千言万语道不尽,只剩一句,“小师,一定一定,不要让自己受伤。”

    随师握紧了缰绳,点了点头,再不说什么,策马飞快离开了。

    再多看一眼,她真就不愿回去了。

    随宴像块望夫石似的戳在门口,盯着随师离开的路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腿都站麻了,这才失落地回到了老宅里。

    两年呐。

    小师真的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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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京皇宫内,正是夜深时分,可宫人们却在宫道上行色匆匆,各个宫殿里灯火通明,怕是要彻夜难眠。

    新帝睡不着,说想听戏,还要吃满汉全席,闹得整个御膳房不得安宁,所有的宫人都爬了起来,帮着料理食材,帮着满皇宫的找会唱戏的人。

    秋饶霜也被喊醒了,勤政殿过来的公公说给他半个时辰,让他收拾好一起去吃满汉全席,去听戏。

    这样的时刻从前在摄政王府里其实多了去了,秋饶霜早就习惯了,但是入了宫后秋云山发作少了,他还当往后不会再有。

    收拾妥当了,秋饶霜带了把短刀在身上,打开房门出去了。

    还没走出多远,他忽然一回头,看见了藏在柱子后的家伙,立马沉下了声音来,“还不滚出来?”

    潭星缩了缩脖子,到底不敢忤逆他,慢吞吞地从柱子后面挪出来了,走到了秋饶霜跟前。

    秋饶霜浑身透着股森森的寒气,可他自己却不大能感觉到,只是垂眼看着潭星,不耐烦地道:“大晚上的不睡觉,爬起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