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修长的手自头顶出现,他指尖捏着一枚金色圆头念针,在我的注视下,手的主人将那枚念针缓缓的扎进了我的左侧太阳穴。

    “那,这次呢?”

    站在我身后的人俯下身,一头黑色长发散落在我的肩上,然后镜子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还记得我是谁么?”他问我。

    “……伊……伊、伊伊路……米……”

    “啊,看来还需要再调整一下呐。”

    他直起身,手指按住我头上的念针,将其中几个缓缓旋转,随着他的动作,大量的回忆纷涌而来占据了我的大脑。

    “嘶——哈——!”

    一大口凉气被吸入,随着记忆的涌入,我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一般,涣散的瞳孔也有了光亮。在椅子上直挺着身子,我就像是缺氧的鱼一样向上伸着脑袋,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等到大量的空气在肺部完成了交换,苍白的脸才终于有了血色。

    瘫软下来,我彻底清醒。

    “我……?”

    我挪动眼球,然后才一点一点转动头部观察四周,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在揍敌客家,伊路米的房间里。

    伊路米的房间没有变化,还是走时的那个样子。被我破坏的门窗墙壁被修复的很好,连床头上被炸烂了的我俩的照片,都修补回来,摆放的角度都丝毫未变。

    熟悉的房间,还是那熟悉的摆设,以及,我熟悉的,想见到又怕见到的人。

    就好像我未离开一样。

    真神奇。

    “……我,怎么,回来的?”

    “五条悟带你回来的哦,他说你被他们那的咒物附身了,我记得——是叫宿傩吧?”伊路米走到我面前,翻了翻我的眼皮,被我拍掉手后,坐在了我身边,“看来恢复正常了呢。”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另一手搂住我的腿,在我还一脸懵逼的状态下,把我抱进怀里,彻底锁死。

    屋子昏暗,却不影响我们的视线。他看着镜子中的我,我看着镜子中的他,一时之间,我俩相对无言。挂他电话的情景出现在脑海,在他空洞的注视下,我渐渐缩小再缩小,怂成了一只大仓鼠,团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怎么了?”脸上的发丝被抚到脑后,伊路米用指尖轻刮着我的下巴,注视着镜子里的我,慢腾腾说:“就这么害怕我么?啊,你可真无情呢,我可是才把你救回来的呦。”

    恐惧使我分辨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只能在他怀里僵硬着身子。

    他的视线从镜子里的我转移到他怀中的我,他凑近我,黑色长发下的双眸幽深,翻涌着未知,“那,我来猜猜你害怕我的原因吧——是因为挂了我电话而感到害怕么?”

    我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