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爷慢悠悠从影壁后走出来。人老了,眼睛不大好,远处的东西他望不清,走近才发现陶青和周福临面前,还有两个人。

    他揉揉眼睛,“哟”了一声:“这是……”

    “我是阿青的爹。”

    陶父知道女儿成亲时,她的夫郎还带着一老一少。

    当时心里就不得劲。这嫁人,还把一家都嫁了过来?他女儿刚成亲,就得养一家老小,成什么样子!

    不舒服归不舒服,陶父依旧颔首,轻声向胡大爷问好:“这位是亲家吧。”

    胡大爷稀里糊涂点了头,回神:“哦哦,原来是亲家。怎么还站外边儿呢,快进来吧,午饭您可吃过了?”

    他当即将朱漆的大门门板往两边推,请陶父进来。

    陶青阻止了他:“不必了,他马上就走。”

    “谁说的?”

    陶父看起来杨柳扶风似的弱,性子并不软,让小厮搀扶着,跨进了陶宅的大门。

    他下巴微抬,细声细气道,“正好未用饭,咱们一块儿吃吧,我带了你最爱的水晶糕。”

    陶青面色一沉,却道:“也好,今日正好将事情说清楚。”

    方才已经有邻居路过时好奇地打量,虽说这里住的人都不是好事的,但陶青若真执意赶走她爹,在门口闹起来,昨日的喜气估计就会变成郁气。

    关了门,陶父和胡大爷并排走。

    他到底是懂得礼让老人的,走得很慢,和胡大爷交谈着,挑不出一丝错,反倒让胡大爷增添了一丝对他的好感。

    陶青走在后头,本是目光冷峻,忽然夫郎肚子咕了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周福临捂着肚子,见陶青看他,以为她要笑自己,面色微红嘴上不甘示弱:“看什么?”

    早饭是陶青端到卧房吃的。如今已经到了晌午,他眉目间却还有一丝慵懒,脸颊靠近耳垂处有道红痕,像是侧身睡时,被竹枕压出的印子。

    陶青想起昨夜自己将夫郎折腾得叫不出声,心渐渐软了,神色柔和下来。悄悄碰了碰他的腰:“还酸吗?”

    他们在那儿说了半天,福临一直陪着,下床时就说腰酸背痛,如今定是难受的。

    陶青揽住夫郎的腰,低下头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周福临面皮薄,瞪陶青一眼,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压低声音:“也不怕被瞧见。”

    “瞧见就瞧见呗。”这反倒能证明他俩感情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