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陶青再次轻笑。

    “这么舍不得,就抓紧时间绣你的嫁衣,早日嫁过去,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院内,胡大爷对周福临道,“虽说你们只是定了亲,可亲事一定,还有三个月就得进陶家门了。对了,你也问问小陶,她爹可会参加?我知晓咱们这边也没有一个正经长辈,是有些理亏,她继母我就不管了,可她爹好歹是你公公,没有公婆在场,敬茶时成什么样儿?”

    说着说着他就叹气:“若是你爹娘还在,咱们也不会担心婚事不体面。”

    “离成亲还早呢。”周福临安慰胡大爷:“我都成过一次亲了,还在乎那点儿虚的排场不成。”

    “你懂啥!”

    胡大爷心道这真是个傻孩子:“以后别在小陶面前说什么成过亲的话,对她来说这是头婚。你整日念叨,就能保证她不多心?再说了,她家爹娘若不同意你进门,旁人定会议论,说这亲事名不正言不顺。柳巷这些人是什么脾性,你难道不知?”

    他背着手,围着院子转圈:“唔,我得找小陶谈谈。”

    胡大爷是真心替周福临的婚事着想。他在哪儿过活无所谓,左右都是要入土的人,可他不希望周福临再和离一次。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在胡大爷心里,周福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觉得周福临成过亲,又没有爹娘,也拿不出什么丰厚嫁妆,的确理亏,但不能因为理亏,婚事就得不到女方的重视。

    听到胡大爷说起柳巷的人,周福临心里就一阵烦躁。

    等前者从他们的婚事,谈到了以后的孩子,周福临脑子里的念头终于成型。

    “何必迎合他们?”周福临把画架收好,眉梢染上一抹冷意。

    “搬出去不就行了。”

    他本就想到城东开一家自己的画坊,加之成亲后,陶大哥一家若来串门,难不成要从城东跑过来。据说陶大哥的妻主是个成功的商人,是家里不缺钱的主儿,周福临也不想人家到了柳巷,看轻了陶青。

    金四儿说,陶青不是柳巷的人,迟早会回城东,到时就会抛弃他。

    周福临不怀疑陶青的品性,但他因此有些顾虑,如今到城东开画坊的想法一出,顾虑就没了。

    若是陶青的爹接受他这个儿婿,他自然会好好将对方当作公公看待,若陶青的爹不喜欢他,他也不会专门凑上去讨人嫌。

    他能拿出来的嫁妆不多,同时他也不需要陶青拿什么丰厚的聘礼。什么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那都是大户人家的排场,跟他不相干。

    “我是和陶青过日子,又不是和别人,胡大爷你就别操心了。”

    周福临说完进了屋,坐在床上。

    阿盼翻了个身搂住他。

    “没睡?”他摸摸弟弟的额头,发现都热出了汗,把裹着对方的被子松了松。

    “睡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