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拉了半天家常,听贺小六说了些京里的趣事,才散了。

    今年宁小九的生辰格外冷清,虽然出了净幽宫,但困在揽月殿等于变相的禁足,虽然赵王没有明确的表态禁足,但冲着自己大病一场她那赵王爸爸都不为所动的狠劲,她还是学乖了,尽量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所以这次也没有生辰宴,那些娘娘们兄长们忌讳着赵王,下意识的忘记这九公主的生辰。

    至于贺贵妃在她寝宫布了家宴,母女俩说笑着倒是图个清静自得其乐的过了。

    贺小六一回到国公府,就焉着脑袋回屋里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晚饭没吃,第二天也没胃口,早饭午饭也没动一口,钱老夫人听闻他连饭都不吃下,不禁皱着眉忙让人搀着去看他,她这几个孙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尤其这个最小的,就是磕着碰着都要心疼好几天。

    贺小六一见着他太婆来了,顿时眼睛都红了,钱老夫人一见更是疼到骨子里去了,连忙拉着贺小六的手:“小六啊,谁给你委屈了?太婆替你做主。”

    “太婆,不是我委屈……诶,这事么……诶……不说了,说了也没用。”说着不委屈,可贺小六那脸上的委屈简直展现得淋漓尽致:“太婆,我没事,我没事啊,你别担心……”

    赵老夫人更急了:“你说,太婆给你做主,谁敢给我们小六委屈受,太婆定不轻饶他。”

    贺小六叹声叹气,抹了抹眼角没有的泪:“太婆,以后我都听你的,好好儿念书……做个有用的人……都是我……诶,都是我太没用了。”

    “谁说你不是了?今儿不是去看小九吗,圣上说你了?”

    “不是……诶,太婆,我没事的,你别管。”贺小六摇着头:“你也管不了。”

    “你说,我看看我能不能管!”钱老太太隐约觉得这回贺小六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心要为他做主。

    “好吧,我说。”贺小六瞄了钱老太太一眼,鼻子还抽了抽,犹豫半响才道:“太婆,是九表姐,诶,你知道吧,我跟九表姐好的就跟一个娘生的一样,那就是我亲姐啊,今儿去给九姐姐祝生辰,宫里就跟没她这个人似的,连圣上都没吭一声的。诶,可怜我九姐姐,被关了小一年,瘦的哟……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看着心疼啊,恨不得替九姐姐受着罪,太婆,你是没瞧见,以前多活泼的九姐姐,现在连话都不怎么爱说了。”为了表示自己和宁小九要好,说着说着连称谓都变了。

    “诶,你九表姐这事,也怨你们做的这浑事。”钱老夫人听及此,也是眼眶红红。

    “太婆,这事不能怪九姐姐,是我出的馊主意,诶,你不知道,自从四公主被议给了燕国三皇子,你也知道,三皇子就是个病痨子,治了这两三年也没听说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你说四公主嫁过去能有什么好下场,还有那三公主,九姐姐说三公主每回来信,那皇后娘娘哭得眼睛都肿了,还不敢让人看见,我是怕九姐姐也落得跟两位公主一样,才出了这馊主意不是,那画是也我让九姐姐画的,现在却让九姐姐担这样的罪名,太婆,都怨我,害惨了九姐姐,我恨不得去撞死。”贺小六说着,眼中真掉出了几滴泪。

    钱老夫人也跟着难过起来:“你啊你……叫太婆怎么说你……诶,难得你有这份心,可这事办的确实欠妥,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你九表姐的名声可就毁了,圣上震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也是为她好。”

    贺小六眼睛都瞪大了:“太婆,你是不知道,九姐姐被关的日子,病了几回,差点命都没了,诶……现在还被禁足,诶,可怜得很。”

    “你知道为她考虑,是长进了。”钱老夫人摸了摸他的头爱怜道:“听闻你爹爹说,你也用功习武念书了,太婆很欣慰。”

    “太婆。”贺小六见钱老夫人说着说着就转了话题,忙道:“我是要为九姐姐考虑,要是我有用了,得了圣上青眼,也能为九姐姐说上几句话不是,可你看看,如今我用功了,还是不能在圣上面前说两句,我恨不得一下子就长大,恨不得像三哥一样去战场立个大功回来为九姐姐求个情也好!”

    钱老夫人忙点着头:“听你这么说,太婆也很高兴,但小九这事,可不能去求情了,小九被关那会,你翁翁去探了好几次话,圣上都没松口,圣上若是念及父女情分,断不会小九病了也不放出来的。”

    “这事,本不是什么大事,九姐姐年纪小,不懂事就教导,这罚也罚了不是?圣上还不依不饶这算什么?”贺小六越说越气:“我就是觉得九姐姐禁足在宫里可怜的很,能到咱府上散散心也好呀。”

    钱老夫人叹了口气:“小六,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诶,你不知道。”

    “什么事我不知道?”贺小六竖起耳朵,眨了眨眼。钱老夫人摇摇头:“你还小,这事不是你能听你能管的。”

    “太婆,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我可是你嫡嫡亲的亲孙子啊。”贺小六抱着钱老夫人的手臂就开始不依不饶的耍赖:“你说,我保证嘴巴严实得紧,我就听着,只听着。”

    钱老夫人刮了他鼻子一下,叹道:“这事你不该听,如果只是接来咱们府上散散心的事,倒还可以想想法子,我也挺想小九的,这妮子,诶,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