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忽而出现脚步声,却是二人奔近,恰于矮树下停留,一人轻声道:“走慢些。”

    另一人道:“是,师父,可是弟子不知,我们为甚么要逃跑?”

    晋无咎听见说话之人正是唐桑榆钱锐师徒,登时警觉,二人深夜来此,又压低嗓门说话,必然又在谋划甚么不可告人之事,当下竖耳倾听。

    唐桑榆道:“哎!傻徒儿,你说我们打不打得过她?”

    钱锐道:“我们两个男人打一个女人,当然打得过。”

    唐桑榆道:“既然打得过,你说我们为甚么要逃跑?”

    钱锐思索片刻,忽道:“我懂了,师父是想擒住她。”

    唐桑榆道:“对嘛。”

    钱锐道:“因为此处人多不宜下手,所以师父才装作打不过她,要将她引到空旷之处再行下手。”

    唐桑榆道:“你可算是想通了。”

    钱锐道:“弟子驽钝,这些道理原本懂得,只不过一打起来,便甚么都顾不着了,不像师父思虑缜密,高瞻远瞩。”

    唐桑榆道:“好了好了,这个不急,除此之外还有一事。”

    钱锐道:“不知师父说的是甚么事?请师父吩咐,弟子一定照办。”

    唐桑榆道:“我今日在城中瞧见了金世乔。”

    晋无咎心道:“金世乔?船上任大哥召集的人中,便有这个金世乔,最喜欢打架的那个。”

    想着第三日正午在餐房也见过此人,知道对他亡妻一往情深,对他大有好感。

    果然钱锐道:“青城金世乔?那可是个武痴,虽说青城派便在成都府,但金世乔怎会这个时候在成都府出现?”

    晋无咎听他将“这个时候”四字说得甚重,心道:“这个时候却又怎么了?”

    正想到此,纤纤的声音道:“无咎哥哥,你待在窗边……”

    晋无咎赶紧跃到床边,捂住纤纤小嘴,附耳道:“别出声。”

    纤纤立时会意,与晋无咎一起来到窗口。

    唐桑榆似在自言自语:“怎么还没到?”

    又对钱锐道:“果然说到江湖,你的反应便快了许多,眼下卓凌寒夏语冰出山,正在西安府忙着调度群雄……”

    晋无咎心念一动,暗道:“小哥哥小姐姐离开蓬莱仙谷了,不好,远处有人,多半便是这两只猪头要擒住的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