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桑榆心道:“国丙戎、米景开、余念裘,这三个人也就名头响亮,真打起来,鹿死谁手可不一定。”

    嘴上却道:“真人和三位掌门的武功自是远胜在下,只不过四位都是前辈高人,又怎会以大欺小?”

    齐高道:“真人是武当掌门,你是铜砂掌门,你们明明平起平坐,何来大小之分?”

    唐桑榆道:“真人和家师少林崇印方丈乃是至交好友,唐某在真人面前,岂敢以平辈自居?”

    齐高道:“原来如此,唐掌门是想以少林俗家弟子的身份,来谋夺这盟主之位。”

    唐桑榆被他点破,心想今日卓凌寒不在,不尘自持身份,只要我一口咬定你没资格,我便是要当这盟主,谁又能奈我何?道:“是便怎样?”

    一边心道:“谁让你们丐帮心胸狭窄,佛派掌门一概不请?”

    他师出名门,自视甚高,只以为当今天下佛盛道衰,丐帮必是因为怕输,才会光请些虾兵蟹将,眼前围观者门派虽多,除不尘外,别门别派未必有人能胜得过自己这一手“铜砂掌”,至于不请佛门“五大十一小”,是因为雁荡派从中掣肘,丐帮事先一无所知,他也全然蒙在鼓里。

    齐高哈哈大笑,道:“既然少林俗家弟子可以,我丐帮六袋弟子为何不可以?”

    唐桑榆素以巧舌自负,却于同一天里,第二次被拿住话柄,事既至此,不得不强行辩解:“我自是铜砂掌门,你却又是甚么?”

    齐高笑道:“我劝你们还是自认少林弟子的好,定要说自己是铜砂掌门长老,可没甚么好处。”

    唐桑榆听他说得古怪,道:“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齐高不再理他,抬起头来,望向尚在杉树枝间的晋无咎,道:“小兄弟,你先下来。”

    晋无咎听他自称齐高,忆起施豹曾说,此人武功犹在唐桑榆之上,想到后者心狠手辣,大有余悸,道:“我还是在这里躲一会儿罢,那三个坏人厉害得紧,尤其是那只猪头,我若下来,怕要被他打死。”

    齐高道:“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他们三个伤不了你。”

    晋无咎道:“可我还是害怕。”

    齐高道:“那好。”

    这个“好”字出口一半,群雄但觉眼前白影一闪,紧跟“啪啪啪啪啪啪”连续六响,齐高已站回原地,再看唐桑榆,师徒三人双颊各出现五指手印。

    群雄相互瞪视,瞠目结舌,铜砂派一再羞辱丐帮长老,虽被晋无咎以牙还牙,终究是小儿把戏,但这齐高处子瞬变脱兔,行踪不是鬼魅胜似鬼魅,唐桑榆师徒三人在丐帮四大长老面前耀武扬威,竟被一个六袋弟子打得找不着北。

    唐桑榆惊怒交加,他此前两度败于齐高,均是只输半招,彼此内力难分伯仲,招式各有所长,齐高速度的确快出几分不假,但也只是几分,绝非如眼下这般,于电光火石间倏来倏往,莫说身形,便连双眼都跟之不上。

    若非齐高小惩大诫,而如崔江二人手持剑刀,自己哪里还有命在?念及此处,双腿不自觉颤抖。

    付长昆直气得哇哇大叫,骂道:“你这狗娘养的!竟敢暗算老子!”

    齐高只作不闻,又再抬头,对晋无咎道:“怎样?相信我能保护你了么?你若不信,我便再打一次。”

    晋无咎拍手道:“好啊好啊!这猪头侮辱小哥哥小姐姐,我也很想打他耳光,可惜我没你这么好的武功,打不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