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掉头。

    周轸也不愿意做这个媒人。

    陈云多少有点气馁,属于理工科女孩的骄傲与顽固,“你很少这么八婆的,今天烟火气足到呛人。”

    某人单手托腮在查看邮件,时而抬眼看陈云,“你大可以不听我的。”

    是的,爱情总是叫人盲目的。陈云再和老板顶真,“这个唇膏是倪医生妹妹的?”

    是嘉勉落在洗手台上的。

    东方既白时,也许是冷气调高了,也许是床垫的舒适度不一样,也许是周轸揽抱嘉勉的力道过于紧,

    也许是床边的遥控器磕到地板上的动静,嘉勉惊觉睁眼,细细地汗。

    周轸和她一样,都很浅眠。

    二人惺忪地互望一眼,嘉勉摘开他的手,“我想喝水。”

    周轸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自己先喝了两口,再含着水来喂她。

    水渡到了她嘴里,之后的一切,生发得合情合理。

    或因为肌肤相亲,或因为如同饮水之本能。

    周轸再怂恿嘉勉上来时,她像个气恼的猫,两手来掐他,掐他的脖子,扼杀他的讥诮与呼吸。

    躺着的人由着她闹,闹得一身烦躁之际,他两手来压制她的手臂,逼着她俯低下来,随即翻身在上……

    车里那会儿,周轸诚然地告诉嘉勉,他怕她反悔,怕她忸怩地拒绝他。

    他才不要学倪嘉勭,好端端一个人,最后由时间抢走了。

    眼前,仿佛,背后有一世纪的时间来供他们浪费。

    反倒是换嘉勉急了,她急她通勤的时间。

    也急周轸的顽劣。

    他从她的眉心直往脚尖去。

    嘉勉能感觉到自己的异样,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悸动。潺潺流动,像晨雾里泣露的花,也像盛夏日照里晒化的麦芽糖。

    香与甜被人吃到唇舌上去,嘉勉羞赧地本能,几乎拿脚去踹成心的人。

    周轸捞住她的腿,来凑近她时,恶狠狠地道,“喂,你把我蹬死,你该怎么出去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