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总管提升为正四品的散官正议大夫,副营职为从四品的通议大夫。团校尉为正六品建节尉,副尉为从六品奋武尉。队正为正八品的怀仁尉,队副为从八品的守义尉。就连各伙伙长,都被破格加了一个从九品的立信尉散官。

    整个辽东行营的所有军官的散官都给的很高,基本上都是高出了自身实职的两三个品级。但是真说起来,除了品级看上去高点,领粮饷的时候,能多领一点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用。这些都是虚职,散官只有连同实职一起,那才是真正的代表着权利。光有散官,没实职,那还一样的什么也不是。

    奖赏完了辽东行营的一众人马,杨广又调涿郡做战的河南讨捕大使张须陀东进辽东。不过在给张须陀的圣旨上,杨广只是给他加了一个辽东道讨捕大使的官名,却并没有说明,到了辽东后,张须陀和陈破军两人谁主谁次。甚至连张须陀的这支兵马,到了辽东后是和受节于辽东行营,还是自成一军也没有点明。反正就是这么糊里糊涂的,具体的归属只能等到了辽东之后了。

    等封赏调动完了之后,杨广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纳言苏威如老僧入定一样的跪坐在那里。杨广立时想起,之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仗着自己对他的放任,居然倚老卖老的指责起了自己。

    “另,加纳言苏威为辽东道抚慰大使,随张须陀兵马东进,抚慰辽东。”

    抚尉大使,也是一个临时的官位。但是却有很大的权利,每个任抚慰大使的大臣,一般抚尉大使的前面还会加上一个地名。小的只是几郡,大的可以是十郡,数十郡。

    担任一地抚慰大使,就等于是皇帝的钦差,负责对整个地方郡县的文武官员进行考核任免、安抚一地百姓。这可是一等一的实权大臣,比郡太守级别高多了。

    不过这个官位放到苏威身上的时候,苏威老头却已经差点吓出了一身汗。他本就已经是纳言,为三省之一的主官,是宰相。已经是整个大隋朝级别最高的几位官员之一。

    而眼下皇帝居然要调他出中枢而去地方,更加让他无奈的是皇帝居然要让他去辽东。这事情已经明摆着了,皇帝是因今日他上言之事,而想把他扔下去,眼不见心不烦了。

    辽东道是什么地方?说白了就是一个新占领区,而且这个新占领区现在还充满了凶险,随时有可能被敌人夺回去。这个时候让他去任抚慰大使,他要安抚谁去?整个辽东除了辽东行营的兵马就剩下民夫了。而且他考核任免谁去?辽东朝廷的官员只有辽东行营的将校和即将赶赴辽东的张须陀的兵马。

    这些人全都是军队,根本不是地方官员和地方驻军,他没有半点权利可以去考核任免的。说白了,去了辽东,谁都可以不理他。

    纳言苏威也不敢多说什么,满脸无奈的跪下接旨。

    .......

    张须陀性刚烈,有勇略,这就是时人对他的评价。大业九年,这位剿匪能臣此时四十八岁,这个年纪对于一位戎马半生的将领来说,正是一个黄金段的年龄。

    他先是跟着大将军史万岁,击败了昆州羌族叛乱,因功授仪同。后又跟着楚国公杨素平定了汉王杨谅的叛乱,因功加开府。最后在大业六年,转让了齐郡郡丞。

    就在他到任的第二年,大隋第一个起来造反的农民出现了。他就是自称知世郎的山东人王薄。王簿一带着造反,就拉扯起了上万人的队伍。不过他可惜,他碰到了张须陀。在隋末,有三个将领十分有名,他们就是以剿匪而出名的隋末三大起义军刽子手,张须陀、杨义臣、杨善会。

    大业六年到大业九年,短短的三年,张须陀先后击败了王簿、孙宣雅、石秪阇、郝孝德、裴长才、石子河、郭方预、秦君弘等各路起义军。每一次起义军都是数万人,多的甚至有七八万人,可每一次都被张须陀给打的灰飞烟灭。

    最传奇的一次,裴长才、石子河等率2万叛军攻至历城,纵兵大掠。张须陀当时没来得及召集士兵,遂亲率五骑与叛军作战。叛军为其所吸引,遂引兵围攻。张须陀身陷重围,身上多处受伤,勇气弥厉。时城中援兵至,叛军稍退。张须陀督军再战,大败叛军,裴长才败逃。

    到了最后,摄于张须陀的淫威和疯狂镇压,齐鲁大地的造反运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低潮,而他干脆直接剿匪剿到了河北去了。

    山东祝阿!

    张须陀已经在这里和对面的敌军对峙了十多天了,宇文述在大殿之中选择东进增援陈克复的兵马时,曾说皆知须陀正在河北涿郡做战,说用不了几天,张须陀就能大败叛军,挥师东进。

    可是事实却是,张须陀接到圣旨的时候,已经是在河南了。而又过了十来天后,甚至他们已经到了河南和山东交界的祝阿。对方是河北人卢明月,自号无上王,统兵马十万。张须陀统兵两万,双方相距6—7里设营栅相持,已经对峙了10余日。

    隋军中军张须陀的大帐之中,众将齐聚,一旁还端坐着两位文官袍服的男子。一位是通事舍人黄英,他负责回辽东向陈破军宣旨,一位是纳言、辽东抚慰大使苏威。

    帐中的牛油蜡烛燃起,将整个大帐照的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