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欢欢明白,宋畚惧内,他怕宋夫人,宋夫人凶悍没什么容人雅量。

    有些年没见了,她的亲爹眼神都没给,不像是避嫌不看她,更显然是没有认出她来。

    他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儿吗,宋夫人将她送人,宋畚连个脸都没露过。

    “宋大人好雅兴,梨园花酿可是梨园里的招牌,若不是常客,里头的生意也不做,寻常人更喝不到这番好酒,今日能尝,孤也算托了宋大人的福气。”

    一个区区的从四品官员,哪里能和太子面前班门弄斧。

    宋畚被陆矜洲一席话说得心惊胆寒,他哪里有这种本事,太子将他抬得高,会将他推倒风尖浪口处。

    “殿下言重,下官...下官不敢当,今日也是碰巧得尝这好酒,想着借花献佛。”

    举得久了宋畚越发谨慎,想了许多又开口解释道,“是殿下的洪福,而非下官薄面。”

    家中妇人不省事,他在家里管治不住,外面还要吃冷落,脸色越发不好看,应对之策怎么都踌躇不出来。

    文官不似武将少在意这些,反而最讲究咬文嚼字里的东西,还有面子。

    陆矜洲面色如常,身后的小厮替他接了宋畚的酒,搁在桌上,没喝,周围的人瞧眼色,三言两语便知道宋畚得罪了太子。

    说起宋畚,没见那幺女,藏哪里去了。

    陆矜洲移开目光,四处扫了一眼,最终定在亭外的石柱后,遮了一半的身影。

    “宋欢欢,过来。”陆矜洲叫她,那幺女耳朵灵敏,陆矜洲不担心她听不见,只有她装傻的可能,“不要让孤喊你第二回。”

    陆矜洲发话,周围的人虽然不知他在叫谁,目光却一致跟着陆矜洲落在了外头窝着的姑娘身上。

    吃了酒的定国公世子,想着陆矜洲看上了人,见宋欢欢不识趣便站起来吆喝。

    “谁手底下管着的清倌儿,没见着殿下眼神看了你,窝窝藏藏地躲着做什么,还不滚过来伺候。”

    要不是碍着陆矜洲在,手里的酒盏恐怕早随着话砸下去威慑。

    “戏馆子里主事怎么教的,手底下的人一点规矩都没有!贵人来了还藏着什么,不识趣?”

    陆矜洲不开口,默许了这场叫嚣,宋欢欢还没上来,一旁候着的戏园馆主,连忙躬身赔笑跑上来道歉。

    原本想拎着宋欢欢上来赔罪。

    凑近了看,这才发现是一开始陆太子带进来的人。

    搞不清身份,谁敢胡来,“世子息怒,只是您说的那姑娘,并非咱们园子里的人。”

    “哦?不是这里的人,是谁的人,好大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