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答她,说姥爷走了以后,我就去市里上学了,家里的东西都没动过,让她要拿什么自己去拿。

    我已经气不起来了,姥爷去世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所谓的父母,一个换了号码,一个打不通,我还能说什么。

    我指了指那个没有脸的男人照片,问赵奇记不记得他的样子。

    赵奇说他当时急着找三白眼,没仔细看。

    我苦笑,当时见家里被人布设成灵堂,我气得不行,现在想来,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我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福安,是你回来啦?一个头发全白,腰杆挺得笔直的老人走进了院里。

    三爷爷。我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老人是以前村里的老村长,因为德高望重,村里的人都很尊重老人家。我叫他三爷爷,是因为他和姥爷是平辈,在家排行第三。

    想起刚才在村子里没见到人,我忙问他:三爷爷,刚才村里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三爷爷叹了口气:

    唉,前几天董大仙儿走了,今天火化,我带着村里人送他去啦,刚回来看见你这儿门开着,就过来看看。

    董大仙……想起前不久的经历,我有点失神。

    走了也好,他这些年活着也是受罪。这些年他吃百家饭活下来,也算是咱村的人替他积福,但愿他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吧。三爷爷不无感慨的说。

    老爷子打量了其他人一眼,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眉毛渐渐拧了起来:你是亚茹?

    那个女人急忙上前一步:三叔,是我。

    三爷爷又看了看桑岚的父亲等人,眉心舒展开来,淡淡的对那个女人说道:

    这些年福安由他姥爷和村里的人照顾,总算是没遭大罪。现在他考上大学,还学了医,总算是熬出头了。你既然已经又成了家,就不要再来找他了,免得影响你现在的家庭。

    那个女人抹了抹眼睛,带着哭音小心的问:三叔,顾羊倌还在吗?

    顾羊倌?

    三爷爷眉头又皱了起来,摆摆手说:他搬走了。

    他搬哪儿去了您知道吗?

    你找他干啥?

    那个女人看了看我,低声说:我家岚岚出了点事,我想让他帮忙看看。

    三爷爷看了一眼桑岚,‘哼’了一声,拿出个小本翻了几页说:头几年他回来过一趟,留了个手机号,现在能不能打的通我就不知道了,你记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