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摇了摇头:“紫烟,凡事还得靠自己。”

    她以前就吃过这样的亏,去汇报的时候,以为手下各个数目都记得清楚,自己就只看了个大概,谁知被人摆了一道,在会场上出了大糗。从此以后她就明白,在工作上绝不能依赖别人。

    按照流程,除夕当天一早,朝廷命妇就要来给沈言请安,按照品级,六人一组,给皇后行礼。

    相同的吉祥话听了一遍又一遍,沈言端庄的30度微笑几乎僵成了面具。

    一般来说,命妇都请安完毕后,和皇后关系亲近的,会留下来在暖阁单独叙话。

    但沈言这皇后没当多久,且名声不好,人称文盲皇后、草包皇后、牧马皇后,根本没有亲近的京中女眷。

    这样也好,能清净一会儿。她卸了头上的冠子,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准备回屋小憩一会儿。

    谁知走到暖阁门口,竟已有几位华服夫人在候着。金盏忙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是平阳侯夫人朱氏、冯将军夫人李氏、济阳伯夫人邹氏。”

    沈言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金盏声音更低:“这几位都出身一般,在京中女眷社交圈子里比较边缘。”

    沈言心下了然,原来是壁花妇女来找攻守同盟来了。社交场上,同类相吸,她是没文化出身差的代表,自然吸引来了一堆“同类”。

    不过说是同类,简直折辱了这几位夫人。

    平阳侯夫人朱氏,父亲也是侯爵,只不过她是庶女,就被人嘲笑了多年,连诰命也是刚刚混上。

    冯将军夫人李氏,将门虎女,马球打得炉火纯青,只是有一次在诗会上露了怯,便受到了排挤,但好歹人家没有写错过字。

    济阳伯夫人邹氏是续弦,出嫁前确实十分清贫,但也算书香人家,往上五代都是文人,舞文弄墨不在话下。

    沈言重新戴上笑容,招呼几位进了暖阁。

    几位夫人寒暄一番,把沈言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说是从簪花宴开始就对娘娘仰慕已久,直至今日才有机会说话,十分荣幸。

    沈言自从封后,受的都是白眼和嘲讽,终于享受到了马屁,心说这才是做皇后的快乐。

    此时李氏话锋一转,道:“娘娘,听说陛下最近要发国库券,大家都议论纷纷,这东西咱们听也没听过,您可知道是什么?”

    来了,来了,贵妇的茶话会最重要的主题来了——打探消息,寻求投资机会。

    沈言神秘一笑,摆了摆手道:“前朝的事,本宫一个妇人懂什么呀,也就是和陛下用膳时听到一星半点儿,不比你们知道的多。”

    越是欲语还休,越是引人心痒。

    几位夫人对视一眼,朱氏开了口:“娘娘近水楼台,能得天听,可千万给我们讲讲,让我们开开眼。”

    沈言看了看左右,屏退了闲杂人等,低声道:“这事儿陛下不让外传,本宫看你们投缘,唠叨两句,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