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话利索的杨广,在宇文温面前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好容易说完,宇文温手里的那杯茶早已凉透了。

    一口茶都没喝,宇文温一直盯着杨广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蹊跷来,不过见着对方抖成那样,他大概能稍微放心。

    没有人指使,也没有人接应,莫非这就是孽缘,要让我达成‘姊弟’的新成就?这比‘母女’更刺激啊!

    晦气,我不是苻坚那倒霉鬼,谁特么要玩‘姊弟’!

    言归正传,演出开始,宇文温来了个箕坐,随后说道:“其实呢,方才在那黑屋子里,你本就该死了,知道为何活到现在?”

    杨广只觉得某处一紧,随即拼命的摇摇头,如同拨浪鼓般。

    宇文温开始演戏,咂巴着嘴,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托你的福,你姊姊方才...呵呵,寡人终于得偿所愿。”

    杨丽华闻言一愣,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不过她还能如何,只能尴尬的扭过头去,这让杨广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宇文温那暧昧的表情,还有姊姊那回避自己目光的动作,让杨广脑补出了一个情景:

    姊姊不知何故,连带着宇文娥英被宇文温掳走,八年来宁死不从,没有让宇文温污了身子,而如今为了救他,不得不就范,让宇文温得逞。

    姊姊为了救自己,不惜在恶贼胯下承欢,杨广一时间百感交集,眼睛又开始模糊起来。

    宇文温会放着美貌的杨丽华八年不碰?鬼才信,而杨广已陷入思维陷阱,只觉得内疚万分,先前对姊姊为何会和宇文温在一起的疑问,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姊弟的交谈时间,今晚还剩半个时辰,长话短说。”宇文温起身,用色眯眯的眼光扫了扫杨丽华,“杨丽华,你弟弟能不能活,就看今晚你的表现了。”

    哈哈大笑之后扬长而去,这一番话,饶是心里有数的杨丽华也颇为尴尬,而她的神态在杨广看来,愈心痛得滴血。

    “姊姊,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会这样...”

    房间内只剩下姊弟二人,杨广泪如雨下,他这一年多以来,先前就只有在成都大哭过一场,如今嚎啕大哭,是由于姊姊为自己做出的牺牲。

    “没事的,没事的。”杨丽华劝慰着,抚摸弟弟的后背帮其顺气,心中颇为内疚,那冤家的临场挥出人意料,但也帮了她一个大忙。

    姊弟相见,如果弟弟问她为何当年会从宫中消失,她该如何回答?如果弟弟质问她这八年来是不是忘了父母亲人,她该如何回答?

    如果弟弟质问她,知不知道击杀杨勇、攻入长安导致父母身亡的人是谁,她该如何回答?

    宇文温装出那种模样,说自己“终于得偿所愿”,其实是故意含糊其辞的说法,杨广定会误以为杨丽华被宇文温软禁了八年,直到今日才“得偿所愿”。

    有了这种看法,自然不会对她过去八年的事情追究太多,也就不会问杨丽华当年为何会从宫中消失,姊弟俩才能好好的交谈。

    “阿摐,自从大象二年起,阿姊已经八年没看见你了...也没有见着父母...”

    “阿姊!父亲、母亲、兄长,还有三弟、五弟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啊!”

    姊妹俩相对痛哭,而刚出去的宇文温正在“隔墙有耳”,他虽然做了万全准备,但仍旧不放心让杨丽华与杨广单独相处。

    他本不想让杨丽华和杨广见面,也不想让杨广知道杨丽华是他的妾,所以先前杨丽华即将冲进来时,他把杨广打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