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趴在?他的脚边哼唧,它最近迷上了玩飞高高,特?别喜欢被?举起来,有人在?家便过来要求举它。温涯笑了,说:“要是真的回去,可就没人举得动你啦——”蹲下?身,把它举了两次,然?后亲了一?口它的小鼻子,像抱小孩子一?样抱着它,站在?灯下?,一?起听着锅里甜汤被?小火煮沸咕噜咕噜的响声,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牧野最近的日程很满,回家时温涯已经睡过一?觉又醒了,人睡得温软,被?他的开门声弄醒,也没什么?坏脾气,过来环着他的脖子抱了抱他,说桌上给他留了雪梨甜汤。

    牧野怕他刚睡醒会?冷,把他塞回床上,洗了澡回来他便已又睡熟了。只?得捏捏他的脸,无奈地在?他额上印了一?吻,为他关了床头灯。

    翌日温涯起的有些迟,昨天喝了梨汤止了咳,索性没有继续吃药预防感冒,结果早上又犯了头疼,半边脑袋像是被?敲了一?根钢筋进去,混混沌沌半梦半醒地睡到很迟才好?了些。

    起床洗漱时见镜中人气色不佳,眼圈发青,细看能看出疲态,不由感叹年纪轻时不懂要好?好?照顾自己,奔三的路上便要受慢性病、免疫功能低下?的侵袭,当真是百因必有果,谁也躲不过。

    神魔妖鬼历沧海桑田而容颜不改,凡人肉身却短暂如蜉蝣,几?十载便日趋腐朽,也不知究竟哪种才算是有幸。

    不过他也没多纠结这样深刻的问题,打理好?自己出来时才发现刚刚牧野发消息叫他睡醒记得吃早饭,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准备出门赴约了,便只?冲了葡萄糖冲剂,回复了他一?只?揣手手的小猫咪。

    正午十二点,他叫了车过去雍和宫。

    过了窄门,被?领位引着走过灰墙灰瓦,进了玻璃封顶的院子,才发觉店内被?清了场,三个身影就坐在?大厅里,都是漂亮修长、与牧野年岁相若的年轻人。

    一?个是约他前来的Sharon,她满头未精心打理的长发披散,戴着无框眼镜,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和西装外套,是随处可见的通勤打扮,只?是那?张面孔实在?很难让她泯然?于众。她注视着他走来,很轻地点了点头。

    一?个是胡涂涂,他精心抓了头发,穿着单薄的春装,看上去白白嫩嫩,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他见到他来,便大方地伸长手臂挥了挥手,就像是在?迎接一?个亲密的朋友。

    最后一?个,没什么?意外,是夜非白——温涯记着牧野说他的另一?个发小是煊赫副总,不过他看着还没有胡涂涂像个副总,下?巴上贴了创口贴,像是挂了彩,手里正在?剥桌上的蜜橘,见他来了,便微微一?笑,放下?橘子,右手搭在?左肩,略略鞠躬,竟还是魔族的礼仪。

    温涯在?他们的身边坐了下?来,轻声说:“来晚了。”

    好?像这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好?友饭局。

    Sharon示意服务员开始上菜,微笑着回答:“没,时间还没到,是我们来的早了——这家的菜单是现成的,我看着还成就没让改,你再看看,有忌口的吗?”

    温涯摇了摇头,不甚在?意,也并未将卷起的菜单展开。

    倒是一?旁的胡涂涂双手握着杯子,手指无聊地在?杯壁上乱敲,插嘴道:“怎么?也没人问问我啊,我忌素,忌素你们知不知道?年还没过完,明明是我先跟老?温约了吃火锅,干嘛要跑这么?远来吃草?”

    Sharon侧目,莞尔,“你以为有人很想带你来吗?”

    一?伸手,便将夜非白手里刚刚剥好?的蜜橘拿过来整个都堵进了胡涂涂嘴里。

    胡涂涂:“@#¥%&!!!”

    夜非白:“......”

    夜非白看了胡涂涂一?眼,又看了一?眼,大约是觉得这样子挺滑稽,于是学样摸了一?个还没剥皮的橘子又塞进了刚刚艰难地把满嘴橘子咽下?去的胡涂涂的嘴里。

    胡涂涂:MMP!终于愤而离席,叼着橘子东歪西斜地冲向了盥洗室。

    温涯失笑,心中的不安之感反倒有些被?冲淡了,目送他离开,又耐心地等着服务员送上餐前饮品,方才开口问道:“二位能不能直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