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成,我把她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黄文脑子混乱,似乎有什么画面要从脑子里蹦出来,可是却又不是那么清晰,不仅不清晰,就连那句嘱托也是断断续续的,他只知道,他要保护眼前这个女孩,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不辜负什么呢?他想不明白。

    云阮刚成年的年纪,他都能当她爸爸了,断然不会那么变态喜欢这样的小女孩儿。脑子里那点混乱的东西让他抓不住线索,只能下意识地觉得,也许是因为自己将她当成了自己女儿的替身,虽然他记不得了,但印象中,似乎自己是有个孩子的,和她差不多。

    “黄伯,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云阮自己也有点矛盾了,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看着他那样真诚的眼神,她说不出来自己的顾虑……

    “放开她!”塑夜感受到鬼王令的异动,那阵异动爆发的很强烈,但是很快便消失了,他放心不下,便赶了过来。

    云阮还来不及解释,便见塑夜长袖一挥,身边的黄文就像个麻布袋一样飞了出去。她赶紧站起来制止道“大帝,你误会了!他救了我,不是伤我的人!”

    塑夜原本已经再次抬了手,听到她的话,冷静地将手臂放了下来,看了看自己手上渐渐消失的鬼王炽火,心下也有点吃惊,因为他身为酆都大帝,刚才那么快的出手,竟然连对方是人是鬼都没有分清楚,只是见他抓着云阮纠缠便就已经起了杀意。

    这样的自己,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云阮将黄文扶起来,想着他应该没事,还是随口问了一句“黄伯,没事吧?”

    黄文苦笑,摆摆手,“没事没事,这能有多大事……”刚才二层楼上摔下来还不是活蹦乱跳的。他瞧着来人打扮挺奇怪的是,是个长得和她那个师父一样俊美的年轻男人,出手又那么直接,他缩了缩了脖子,是去地躲到一边去了。

    云阮被他那苦大仇深的表情逗笑了,他这极强的自我恢复能力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呢,到他这里成包袱了,她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他是有什么坏心思的,只是他确实记忆缺失,身份不明,有潜在的风险,越是强大的人,作为朋友是求之不得,但是作为敌人就会令人避而远之了。

    这样来想的话,她希望黄伯会是朋友。所以……她突然想,也许她可以直接去找那无名店主,探一探黄伯的身份也可以吧?

    “你受伤了?”塑夜虽是在问,却是已经看到她手上的血迹了,她的血气味有些不对,对一些心术不正的非人来说,可谓是极大的诱惑,未等她回答,他便走了过去,轻轻执起她的手看。

    细白的小手,嫩的像软豆腐一样,明明是该娇养的人儿,此时掌心血肉模糊,她身上贴了止血符,血液已经凝结,但是皮肉苦是免不了的,伤口很细密,看起来惨不忍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这只手是右手,她不是左撇子,恐怕刚才还握了什么东西,导致有的小伤口还嵌着碎沙子一样的玻璃渣,一时弄不出来。

    塑夜眉头紧皱,又将她左手握住来看,动作轻的像是捧着两片羽毛。左手也有些伤口,但是不像右手那么密集,出血也不多。

    刚才顾不得疼,这会儿只是轻微地碰触,却因为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只被人握住的手上,忽然就觉得疼得钻心。

    “嘶——”

    云阮本能地抽了抽手,瑟缩了一下。大帝的手微微发凉,不似师父江熙宸的手总是微暖。

    塑夜顿了顿,没有放手,“对不起,弄疼你了。”

    云阮赶紧摇头,“没有,不是大帝的原因,是这个伤真的太疼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我没想到那个什么毛僵,还挺厉害的,搞砸了……”

    塑夜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抿紧了唇角,听她说疼,心里似乎也像被玻璃渣扎到了一眼,瑟缩着,抽了抽。

    “……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塑夜低沉地说了一句,出口又是这三个字。他想,他该看着她的,这个小姑娘,总是喜欢单独行动,明明他说了和她一起,可她从来都不会乖乖地等着,更加不会主动向他求助。

    恐怕,刚才鬼王令也是自动触发了保护,她果然如当年得到鬼王令的时候那般守信,她说过不会轻易召唤他,是认真的,就算是鬼王令自己触发了召唤,她都会及时阻断……她就这么不希望和自己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