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芙耐心地等阿笺平复了心绪,期间双眸落在了垂头不语的阿来身上。

    “我先前嘱咐你请阿娘来,怎么倒是你们俩来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事,阿笺就怨愤难平:“我先前好容易寻到了方丈室,谁料却被那李嬷嬷拦在了外头,说夫人正在听禅不许旁人打扰。我怕姑娘等不得,便叫上了阿来一同过来找您。”

    与罗氏一同听禅的恐怕正是梁夫人了。

    舒芙心口一片冰凉,怪道阿娘忽然起兴要来进香,甚至等不得她的腿再将养几天;怪道长安城外那样多庙宇,她们竟刚好择了梁之衍在的这一座!

    阿娘恐怕到如今仍盼着她与梁之衍和解,可她不是已经知晓了梁之衍做下的事么?她为何还要将她嫁给那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舒芙强忍住一阵鼻酸,假作无事地又回了她们先前歇息的厢房。

    舒薇正喝着茶,见舒芙回来了,微微笑着招呼她:“阿芙赏花回来了?我料你还饿着,给你留了点吃食。”

    舒芙闻言冲她颌首致谢,然后无声地坐下,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斋饭。

    直到晡食中,罗氏才结束这一日的听禅,与梁夫人先后离了香积寺。

    重南山下,舒府一行人正yu登车离去。

    舒茵上车后,跟在她身后的舒芙却一顿,突然回身向罗氏的马车而去。

    “我好久未与阿娘说话了,一会儿与阿娘同乘可好?”

    罗氏一愣,旋即笑道:“阿芙若不怕被阿娘传了风寒,只管上来就是了。”

    罗氏这话本是打趣着驱逐舒芙,却未想到舒芙却如没听懂般,自顾地登上了罗氏的车。

    见此,罗氏也不好再赶她,就任由她坐了。

    马车轱轱行进,舒芙推开窗,匍在窗沿轻轻阖上了眼。

    偏空如团着一瓮火星,马车渐走,绮霞渐流,一线线舐烧着残余的青黛天光。

    罗氏在旁看着,莫名升起些骄傲来。

    这便是她的nV儿了,生得如此貌美,若非这副漂亮的脸蛋,梁之衍又怎会对她Si心塌地?

    罗氏走神片刻,舒芙却睁开眼来,望着罗氏轻声道:“阿娘今日在香积寺里可还算快意么?”

    “长信大师佛法深厚,遇事独有一番见地。听其一席话,胜在家中钻研百日。为娘于参禅礼佛上是有些领悟,倒谈不上什么快不快意。”罗氏回神,笑着答。

    “可是阿娘,我在香积寺里头待的却半分都不快意。那处虽人好景好样样都好,我却寻不到半分自在。”

    罗氏听她这样说,心中一紧,连忙问:“可是在寺里头遇着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