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先是一愣,然后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温柔的笑容如星月生辉,明亮得晃花了眼。

    赵如裳腹诽,很是不满,扯过他的手臂,气鼓鼓的盯着他:“亏你还笑得出来,我以为你是找不见进宫的路,亦或者这国子监有什么勾人的狐狸精躲在书里,等着夜里红袖添香,缠绵悱恻……”

    话越说越离谱,裴渊哭笑不得,抬手把她往怀里一捞:“传奇话本看了多了吗,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狐狸精?”

    赵如裳泄了气,闷声道:“那你怎么不进宫了?”

    裴渊眉梢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我半路出家进了国子监,才疏学浅,总得往肚子里装点墨不是?”

    裴渊一说,赵如裳就能想到他夜以继日,挑灯夜读的景象。

    国子监学子上百人,授课教学的老师屈指可数,其中不乏德高望重的两朝大儒,裴渊身为司业,主掌教法政令,不必亲自给学生授业解惑,但在国子监胸无点墨,目不识丁显然是不行。

    他如今既是师长,又是准驸马,总不能闹出什么笑话让人拿捏把柄。

    赵如裳有些时日不见裴渊,心里总是放不下心,今日一时冲动,就出宫跑国子监来,她言之凿凿的质问,面对裴渊的如此解释,此刻倒显得自己胡搅蛮缠了。

    赵如裳眸光在一瞬间黯淡下来,觉得自己不该走这一遭,让裴渊为难了。

    裴渊意识到她别扭情绪下的懊恼,手指在她光洁的面颊上轻轻摩挲,轻声说:“所以,怎么也不能给你丢脸啊!”

    赵如裳的心情立马就放晴了,却还是口是心非的哼道:“倒不必是为了我,你文采又不差,不做大夫,也能考取功名啊。”

    裴渊顺着她的话点头:“我上辈子说不一定就是金榜题名的状元郎。”

    赵如裳摇头,脱口而出:“不是。”

    裴渊垂眼看她,眉梢轻挑:“你怎么知道?”

    赵如裳懵了一下,霍然清醒,好端端的提什么上辈子!

    她心里惊了惊,忽然又反应过来,不管上辈子下辈子,裴渊又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她随口胡诌,还是说实话,他也不能反驳什么。

    就只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赵如裳便想好了说辞,抬眸坦然的看着他:“做梦梦见了啊,就前两日,我没见着你,夜里就梦到了,你上辈子还是个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大夫,名动天下的那种!”

    裴渊一动不动,浅淡的眼眸里飞快闪过别样的情绪,赵如裳面上笑吟吟地,却不动声色打量着他的神色。

    不料裴渊眼中幽光浮动,抱着她的手忽然收紧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赵如裳没反应过来,忽见裴渊的脸在眼前放大,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深邃的眸光糅杂着一丝压抑的躁动。

    下一刻,温热的唇贴了上来,有着他身上丝丝缕缕的药香,仿佛在急躁的印证着什么,禁锢她腰身的手臂愈发用力。

    赵如裳面上蓦然发烫,下意识的伸手推开他:“裴青云……”

    她张嘴,只来得及喊了一个名字,剩余的话便被席卷进唇齿间,化作无休无止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