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市,代表我们解锁了正清观所在地。虽然正清观不在西安市内,而是坐落在较为偏僻的平远镇,它霸了一座山,因而比占了一片平地的无极观看起来要气派。我们远远就看见一座指路大碑,大概三米多高,上面“正清观”三个金字每个字都有一米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可能这个门派的领导人不甘心自己的名门大派毗邻帝都,却不得不蜗居在一个集上,又不方便拿着喇叭上街乱喊,只好立个广告,广为宣传。

    我和清敏师弟进了平远镇,越往集市中心走,人就越多,几乎人人都穿滚了银边的白衣。我和清敏师弟的浅黄道袍混迹其中,像棉花上滚着的两只小鸡。

    不知被谁提醒,整条街的白衣道友们突然齐刷刷望着我,那场面很有几分壮观。

    “无极观的源清光,有要事求见正清观祖师。”我说。

    “你还敢来啊?”站得离我很近的一个妹子非常轻蔑的说。

    出于男人的本性,我打量了一下她的脸,不算很美,嘴边还有个小痣,好像在书上看到,这是口舌灵便的象征。

    我向她稽首,她厌恶地避开,还呸了我一声。

    看来和她不可能发生任何关系了。我说:“这位道友,事发突然,魔教已经重出江湖,我们名门正派应该联合一线,共同抗击魔教妖人。”

    我试图对她阐明事情的新发展。这位道友却没来由的怒发冲冠:“你还装作不认识我?”

    “大敌当前,你们还在为男女之事呶呶不休?”我举起止血生肌丹的小瓷瓶,又听到吧唧的声音。实在是太恶心了,太可怕了,“这就是魔教妖人的证据!你们还不带路?”

    嘴角有痣的道友连连看我,内心的挣扎甚至浮现在了脸上。

    我目光四下扫视,寻找这条街上能管点事的,辈分比较高的,头脑比较清醒的。终于一个远远站着的道兄感受到了我的搜索,像神明分开海水一般走到我面前,对我颔首:“想必清光道兄也不认识我了?”

    我简直想仰天大笑,源清光究竟认识这里多少人?

    “不。”我摇摇头。

    道兄的脸色看起来阴晴不定,我刚才果然应当更委婉一些。

    “这位道兄,我前些日子因练功得了重病,大部分记忆都不在了。”我说,“不知这位道兄道号如何?”

    一般来讲,练功失忆是个很有用的套路,万金油一样的标准答案。然而这位道兄皮笑肉不笑地对我点头,显然并不觉得这是真话。我只好对他一笑,他呸了一声。

    这态度真是风水轮流转,让我想起刚玩qq农场的日子,好友之间可以互相送礼。施言送我一盆花,我回赠一个草泥马。现在我对别人笑容满面,别人对我呸声连天。

    “少装了。”道兄说。

    “是真的。”清敏师弟小声但坚定的说,“法道师兄,请你不要责怪师兄了,现在事态紧急,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奉陪到底。”

    我惊愕地看着站到我前面的清敏师弟。他居然说出这么江湖气概的对答。

    一夜之间,我的孩子长大了,会维护爸爸了。

    道兄瞧了他一眼,挑起半边眉毛,他大概以为自己很帅,不知道这个表情让他看起来像半边脸受了风的面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