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了女官又做了锦嫔之后,锦言手里的银子也是宽绰了不少,刚好这半年的时间攒下来,也有百十两,除去日常的开支打赏,手里也剩了个六七十两,不过她骨子里真是个节剑的好女人,好容易节省了这么多银子下来,皇上一来就要说赏说罚的,赏她倒是不怕,可罚怎么办?

    “哎,反正皇上就是个小气的,吃顿饭还要牵连银子,多不好……”

    嘴里嘀嘀咕咕,格外烦恼,这一副小气财迷的苦脸模样,还敢说皇上小心,倒是把前来的梁总管给心里笑个不停,也把旁边的青枝看得极是无奈。

    与梁总管相视一眼,青枝随之送出甘露殿,门口又道,“梁总管可千万不要把我家主子的财迷样告诉给皇上知道,若不然……她真是该心疼银子心疼坏了。”

    一边说着,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又问了问梁总管,皇上心情如何,胃口如何,便已经去准备晚上的饭了。

    可梁总管是皇上的人呢,转眼就把甘露殿里的话,送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边,皇上一听,立时就乐得哈哈大笑,“朕就知道,她肯定得抱怨,这个小气的女人,朕这里还在寻摸着赏她什么呢,她倒好,还没开始,就这么盼着认输么?”

    说着话,又竟是再也等不急了似的,立时就向梁总管道,“去把朕上回得来的一张百两的银票拿过来。总归是俗人了,就送点俗气的东西吧。免得那女人一时急了要跟朕翻脸,朕可哄不过来呢。”

    笑眯眯又接着几本奏折,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拿了银票起身,摆驾甘露殿了。

    梁总管瞅着上书房桌案上,那好高一摞的奏章奏本,瞬时就觉得无语。

    看来,皇上还真是喜欢那个奴才出身的锦嫔娘娘。

    一路去了甘露殿,太医院才刚派人把刚刚熬好的汤药送过来,好大的一碗汤汁呢,看上去黑乎乎,亮油油,闻起来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酸味与苦味的综合体,锦言皱着眉,苦着脸道,“这么多,可不可以不喝?”

    青枝已经用银枝试了毒,又抱了只猫进来,撒了药汁下去,猫舔了一口没什么事之后,这才与锦言道,“娘娘不要再小孩子气呢,马上都要生小皇子了,再这么总是不吃药,奴婢就要去告诉给皇上知道了。”

    拿起汤药碗慢慢的吹凉了给送到娘娘嘴边,锦言闻着就难受,可想想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硬憋着气,皱着眉往下喝,完了,又嘀咕着一擦嘴道,“为什么我闻着别的味道就想吐,这药味却是半点也没有恶心的感觉?”

    是不是她就该着要天天喝着苦药,才能觉得舒服。

    青枝道:“娘娘有这样的感觉,就对了。若是天天闻着药味都吐,那太医院的人,也都等得要被罢官还乡吧!”

    抬手又拿了颗蜜饯果子,以极快的速度递到娘娘嘴里,锦言懒得只张张嘴,真是什么时候都不爱动了。

    片刻,嘴里的苦味慢慢散去,又觉得身体舒服,抬手摸着肚子道,“这才刚刚不到两个月,就这么能折腾人,想想还有好久的时间,我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十月怀胎,十月怀胎,这两个月距离十个月的时间,还有整整八个月,她想想就觉得已经难受得不行。

    要是天天这样光吃粥不吃饭,再好的身体也得垮了吧!

    “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忧。奴婢以前常听我娘说,没生过孩子的女人,就不能称为女人。而太医也说了,娘娘的孕吐反应也是很正常的,等得小皇子稍稍长大一些,就不会再吐了。”

    身体,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一旦适应了这种孕期生活,“娘娘总要想着小皇子,就会努力的好好吃东西了。”

    眼看着娘娘吃完了一粒蜜饯,却张着嘴还想要,忍不住就笑了一下,又塞了枚蜜饯给她,便自行起身去将桌上的药碗收了走,不过片刻时间,又送了干净去皮的新鲜瓜果进来,因为她身体畏寒,还特意用火蒸热了一些。

    锦言看着桌上那水淋淋的果肉,忍不住食指大动,又眼睛发直,直赞叹着,“这样的生活,真是慢慢的要将我给养废了……瞧瞧这吃喝不愁,饭来张口的,我倒是没什么,青枝姐姐你要是烦了我,你可千万跟我说啊,可不要把我惯得越来越懒,那样就觉得这活着……还真是没滋味了。”

    她这么没遮没拦的说话,青枝猛又皱眉,低道,“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奴婢,娘娘以后,还要唤奴婢青枝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