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要不要这么诡异啊。你等我,我马上来,马上。”采薇套了件大衣,急匆匆冲了出去。

    隋心将面前的纸笔推开,双手伸直放在桌面上,她整张脸埋了双臂之间。肩膀内缩,两侧头发垂下来,整个人像钻进了一个洞里。

    良久,隋心抬起头,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以为我哭了?我装的!

    我只是刚才走累了,中场休息。

    隋心调整好情绪,把揪秃的花儿扔了,桌上的花瓣收拾干净。起身收拾好要用的东西,安心等采薇。

    事情来得太突然,隋心一时没想好去哪,于是二人开着车直奔向家。

    “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巧?”俩人洗完澡,盘腿坐在毛毯上吃宵夜。

    隋心把过程从头到尾细细讲了一遍,生怕漏了细节:“你说,他是认出我了,还是没认出呢?”

    “铁定没有。我问你,如果你是他,你莫名其妙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睡了......”

    采薇收到隋心气鼓鼓的白眼,摇着手解释,“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在他眼里,你就是来路不明的女人,明白?”

    隋心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在她眼里,隔壁那个男人也是来路不明:“你继续。”

    “更过分的是你居然还给了他两万五。姐妹,两万五就是一百个两百五啊。在那个男人眼里,你给的是钱吗?不,绝不是。”

    采薇歌剧瘾上来了,她起身跑到房中间,时而旋转时而捂脸作悲怆状,时而高抬头作愤怒状:“喔,这不是钱,这绝对不是钱,我的上帝。这个女人在屈辱我的肉体,凌辱我的灵魂,喔,老天爷,这个女人竟是如此歹毒。她占据了我的肉体,我的肉体已经诚服于她,我只愿把肉体献给她。喔,她不满足,她践踏我的灵魂,把我的灵魂踩在泥坑里,为她所用......”

    隋心下巴搁在一米高的欧式小圆桌上,目无表情看着采薇表演,内心早已泪流成河。早知道这样,一分钱不给就好了。

    “欸欸,来来来,采访一下你的心路历程,你是怎么想起来给人钱的?”采薇的戏终于唱完了,她揉着笑酸的脸颊,盘腿坐下。

    隋心如老和尚打坐,眼观鼻,鼻观心,语气淡然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想给钱是唯一补偿方式。至于为什么给两万五,其实刚开始只想给五千,后来一想jack都给了两万,他也不能少,就顺手加了两万。”

    “哈哈哈,这个顺手也顺得太妙了。你说那男人第二天早上看着这两万五,会不会想直接砸你脸上?”采薇笑倒在毛毯上,捂着肚子。

    “你可闭嘴吧,再笑下去,吵到隔壁邻居家狗,它会上门咬你的。”隋心瞪了她一眼,手指沿着桌子边缘无聊地滑来滑去。

    “不好意思啊,我家隔壁没有邻居。”采薇笑得更欢了。

    “那你的意思是,他要认出我来,肯定会把两万五砸我脸上,然后让我滚?”隋心代入了一下自己,拳头顿时硬了。两万五确实有点侮辱人了。

    采薇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盖棺定论:“对,他没认出你。要换作我,我会砸回去二十五万。一天两万五,睡十天砸十天。”

    隋心堵在心里的大石头搬走了,整个人又灵动了起来:“懂了。明天我就开始看房,远离危险源。见面越少,风险越小。”

    “是这么理。”